爨道亮扬起手,身后二百爨族人扬起战刀,只待他手掌挥下便要厮杀。
柴令武身后,所有人的刀都已出鞘,弓都已搭箭,只有表情与这氛围有点相悖,竟隐约透着轻松。
爨道亮看着柴令武惬意的神情,有一点恼怒,麻烦尊重一下对手行不?
不,好像哪里不对。
爨道亮缓缓扭着脖子,往身后看了一眼。
黑压压一片,持着铁锤、凿子,看上去似乎没有多少战斗力,可凶狠的目光表明,他们也是优秀的战士!
相形之下,边上那一半张弓、一半持刀盾的唐兴县弓马手都不重要了。
是的,即便是丢掉了战士的荣耀,不再手握刀兵,成为老实巴交的矿工,可一旦觉醒,他们仍旧是曾经纵横吐谷浑的战士!
八百吐谷浑人,给人一种千军万马的感觉,明明握的是劳作工具,却让人觉得这就是凶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兵器!
爨道亮瞬间便反应过来,这是矿工。
可是,矿工不应该是三锤子打不出个屁、老实得跟孙子似的、任由矿监打骂的人形牲口么?
为什么这些矿工,竟如此凶神恶煞?
为什么,如此凶恶的人,竟甘愿臣服于对面的年轻县令啊!
这要是我的部下该有多好?
爨道亮的面上浮现出真诚的笑容,举着的手臂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明府,本官刚才是在说笑,你相信不?”
爨道亮无力地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
这才多少时间啊,就已经强弱异势了!
难道,竟是这心机县令给挖的坑?
刀弓被缴了,双手被绑了,再想想柴令武之前说求州送矿工的话,连爨道亮都不寒而栗。
“侯德夫、司徒雷、罗忠戌、易迩阚,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