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东宫外宫的气息再没那么阴暗,在被检举出十余人之后,东宫的精气神莫名其妙地涨了一截。
当然,比较幽默的事发生了,这十余名被检举者,经过详细的盘查,全部都是无辜,就是习性有点与众不同,甚至有人只是平时不遭待见而已。
王玄策赫然在列,被检举的原因是私自书写文书。
乌龙归乌龙,这样偶尔筛一筛,东宫里隐藏的臭虫才无所遁形。
大表弟的脸上,容光焕发,强烈的自信重回身躯里,举手投足都是气度。
当年的李承乾,之所以当上太子,除了嫡长子的身份,还因为这份帝王之相。
“大唐百废待举,宜休养生息,恢复国力,不应大肆扩张。”
魏徵在显德殿中给李承乾讲课,同时在灌输自己的观念。
李承乾对此并不是太认同:“太师之言,有一定的道理,却有以偏概全之嫌。大唐如今,陛下是能征善战的将帅,朝中猛将如云,兵锋睥睨天下,虽国力有些疲乏,却不失为开疆拓土的最佳时机。”
“陛下千秋之后,下一任帝王,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与陛下这等驰骋沙场的百战名将相提并论,开拓之心必然稍缺。”
“若不趁此良机恢复旧汉荣光,日后还有机会吗?”
魏徵身子挺得笔直:“殿下之言差矣!中原大地从满目疮痍的前隋到恢复生机,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年,人口尚不及隋末,打突厥、吐谷浑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意味着国力能支持扩张而不伤民!”
“杨广前车之鉴尚在,殿下不可重蹈覆辙!”
贞观老喷子魏徵,并不因为李承乾的身份而有所顾忌,唾沫星子依旧四溅。
微微奇怪的是,向来极度厌恶东宫属官将自己与杨广相提并论的大表弟,似乎对魏徵的话并不反感,只是认认真真地从学术角度辩驳。
当然,阅历尚浅的李承乾,肯定是辩不过魏徵的,情急之下拉起了外援:“表……少詹事,你来评判一番。”
柴令武轻轻摇头:“评判,臣是没那个能耐。不过,倒是可以说说一点浅见。”
“太子也好,太师也罢,所言皆有一定的道理。所以,臣以为可以暂且抛开这两个角度,从新的角度去论证。”
“说大事,不可不看舆图。极西之地,麦加为源,大食的扩张如火如荼;西南高原,吐蕃大有一统高原之势,若其一统,居高临下,大唐当如何自处?”
“西域之地,西突厥沙钵罗咥利失可汗与乙毗咄陆可汗以伊列河为界,无瑕顾及西域。若是畏手畏脚,待西突厥一统,或是吐蕃下高原,大唐便失却主动。”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到时候大唐处处受制于人,到处被动挨打,所付出的代价,将是现在动刀兵的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