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颇为气派,假山流水,勾檐画廊。
几人来不及欣赏就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地上的毯子勾画着高山袅雾,一进去几人都不敢抬头,依稀只见到一扇屏风隔绝了两道人影。
江淮瑜摸不准谢行蕴的意思,询问道:“大人?”
谢行蕴淡道:“审。”
江淮瑜颔首,走出屏风外,低头看着他们,“你们有何冤屈?细细说来。”
许茂平激动抬头,看向男人的袍角:“大人,我是梁州余家的许茂平,前些日子我的外甥女从京都过来探亲住在我府上,我们是费尽心思地让她开心啊,可谁能想到她居然还带着个男人回府!”
余伯泉早就和他对好了话,气道:“正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一个外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我和我爹就上前说了两句,结果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尤其是那个男人,估计是家中有人当小官吧,狂的不行,一剑就将我爹的腿给废了!”
“还有我那个外甥女,胳膊肘往外拐,我儿子也被她毁了下半辈子!可她到底还是我外甥女,年纪又小,我们就不追究了,但是——”许茂平眼角迸出几条血丝,“那个男人,大人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他这是蓄意谋害!应当处以极刑!”
管家皱眉呵斥:“该怎么判是大人的事,休要以下犯上!”
“是草民的错!但是大人,您可一定要替草民做出啊!我们余家就是被这个男人彻底断了香火啊!”
江淮瑜了解情况之后酒皱紧了眉,他知道余家也是因为京都白家和他们有亲缘关系,听说这个许茂平是个上门女婿,一连三胎只生了余伯泉一个儿子,这家中仅有的两个男丁一夜之间被废了,全家香火断了,这人倒是狠。
“那男子长相如何,现在何处,你们可知?”
许茂平正待答话,就听得一道冰冷的嗓音。
“这。”
江淮瑜反应极快,震惊转头。
许茂平方才就觉得里面的声音有些耳熟,现在一听他说话的声音,立刻就判断出是谁了,他激动地伸出手指,“就是他!大人!”
余伯泉惊诧过后便咬牙,“大人,难道他也是来告状的?他和我表妹串通一气,大人您可别被蒙蔽了!”
谁知里面的男人还未起身,管家就率先将许茂平的手指打了回去,怒斥道:“大人身份尊贵,岂是尔等能指指点点的!”
许茂平整个人傻住。
高冷少年不疾不徐地从屏风后走出,那把废了他腿的剑还悬在他的腰上,寒意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