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算是那个堪称百战不殆、在山东之战能与仆散揆打平的郝定,都无法在这一战打赢能力看似寻常的石抹仲温。
楚风流似乎是在挑战林阡:下阴山大战才毕,郝定受伤再轻,却如何能有惯常精力来打白碌?尽管你林阡拥有祁连山、苏军、盟军,但祁连山待安抚、盟军已力竭,苏军尚在我的追歼之下。尽管我金军也奄奄一息,可别忘了,此刻我守、你攻,你比我难。
林阡要打她,就像当初司马隆要打寒泽叶那样,林阡固然有兵与势的优,她却有穷凶极恶的军心。
如此,这久攻不下也教林阡看见了金军的众志成城,虽然只是在援救袁若的问题上受挫。却也侧面看见了楚风流“拖延、转圜”战略的功效。
“郝定久攻不下,通过‘攻敌必救’去破‘围城打援’已不可能;而苏慕梓和袁若兵马所在之地并不固若金汤,故而很难以‘拉锯、伺机撞围,缓慢救援’来解。”林阡望着地图。蹙眉思索对策。
“苏慕梓的兵马,最擅长的就是坚定,他们愿意在逆境下等候翻身的时机,可能这方面比袁将军更强,所以拉锯、伺机、缓救并非不可。”妙真从性格分析。
“不可。”林阡摇头。“目前苏军军心无轴,与袁若也未能真的和衷共济,楚风流和轩辕九烨一旦传谣,称我军‘城困而不救’,必将会使之军心瓦解,从而不攻自破。届时,金军既轻易破城,也更轻易打援。”
不错,必须救,还不能慢救。必须很快救。支离破碎的苏慕梓兵马,经不起拖。对楚风流而言,战争是最好的离间之术。
只是,很快救,只有攻敌必救和迎难而上两条路。
郝定走的攻敌必救那条路,楚风流已经用“攻比守难”来堵死,并且由于“必须很快救”,时间上已经不允许继续走那条路了;
事实上也只剩下迎难而上一条路。迎难而上?楚风流军以逸待劳,援军远道而来;金军占地易守难攻,双方战力也不会悬殊到哪去。可想而知。只要林阡派遣援军,便正中楚风流下怀,必定落入金军之手——除非援军够强、能将金军整体打败。
只是,援军要怎样强。才能闯过“远道而来”和“攻比守难”两道屏障?
很显然,楚风流把握着苏军目前的军心无轴,她有这个自信林阡只能选赢面更小的“迎难而上”。
“林阡,我来给你救命!”那时帐外响起个声音,中气十足,内力浑厚。好一个及时雨林美材啊……林阡心中方想到她,远水就自动来救近火了。
这场陇右决战中盟军既胜,战后的势力重排便也承启,因此当寒泽叶等人还在会宁进行善后时,海逐浪已经在扫尾的同时着手对榆中的收复,林美材原想和他一起备战,却因为彼处实力丰厚的关系,被逐浪和陈旭派遣回来给性命垂危的林阡运功疗伤。
“不必,邪后!”林阡激动地一跃而起、冲出去迎她鞋都没有穿好,按住她双肩一下把她留在帐外,却是边把她推上去白碌的战场边和她述说:“袁若和苏军的命,就靠你来救了!”
林美材云里雾里听了个大概:“可逐浪说,我……我是来救你的啊……”她一眼就看穿了林阡内伤不是靠蓝扬就能治愈的。
“救了他们,再救我不迟,邪后,只能靠你了。”他真挚地托付她,她矛盾着直挠头。
正在原地向邪后陈述具体情况,郭子建也风尘仆仆率领几支兵马前来,向林阡请战:“主公,郭子建愿往营救!白碌叶碾是我所丢,袁若也是我左膀右臂。”
“郭师兄对彼处环境最熟悉,若能辅助邪后是再好不过的。”林阡点头,没有拒绝,“不过你此刻战力不及邪后,务必为她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