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胸前的水就不是水了?下面可都是石头,万一磕碰到头,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好生生躺在这里?”
“人我替你救了,而我也被你连累地为她的名声负责,可能这一辈子都拴在这里了。”
“你不论想要继续舒舒服服地留在这里,还是受不住苦日子想方设法回城,都要经过村长的批准,所以道歉必须你亲自来!”
池芸儿抬起头审视着他。
男子个子中等,身形消瘦,一年多的劳作将他一身白皮磋成了小麦肤色,本就俊朗的五官更是成为小山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心里揣着的那款。
其实他的样貌真的不错,当初在京都总医大院里,他都是数得上的,自小又会读书,待人温和有礼、谦虚有度,就跟书中写得君子如玉、温润而泽,特别招女孩子的喜欢,其中就包括她这个副院长的掌中宝。
不过像是她这么疯狂,跟被人下降头似的追着人一起下乡当知青,给人掏心掏肺当钱袋子的却没有。
想她也是容貌无双的娇人儿,追在她屁股后面的青年能组成一个连,偏偏眼瞎看上这个伪君子,却忘了那句话后还有一句,君子如水,利物不净,而这跟江子实毫不相干。
池芸儿但凡想到父母辛勤工作,省吃俭用给自己邮寄的钱票和各种东西,被恋爱脑的自己,大半补贴在他身上,呕得能头撞豆腐、脖系面条!
亏得昨晚她被周公拉着下棋,来了个黄粱一梦,竟是梦到未来二十年被村里混混拴着当生育机器的凄惨日子。
再睁开眼的时候,池芸儿脑袋无比清醒,别说对江子实还存着一丝幻想,恨不能将他剁碎了喂狗!
梦里,她确实被江子实如此威逼利诱一番,心不甘情不愿地三番两次去村长家道歉求得原谅,还掏光了身上的钱票,更是坐实了自己谋害人的恶名。
她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偏偏心上人紧锣密鼓地准备娶别人,还很有可能被举荐携带着妻子去省城念大学,真是婚姻前途两通畅。
而她却要不甘又凄惨地被抛弃在村里。
那时候的池芸儿哪里肯,气急败坏地开始数落江子实吃软饭的行为,而且声称让自己的父亲将江父给一撸到底,也会在江子实接受审查成为工农大学生的时候,说他行为不检点。
话怎么狠毒,她怎么说,真得是句句致命,处处是江子实的七寸!
反正她抱着自己不好过,也绝对不让其他人好过的想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愚蠢地奢望渣男能屈服、继续回头被自己投食。
结果,她不过是作势去城镇邮递普通信件,却在半道被人拉到玉米地里玷污了。
然后她被那二流子拖回家捆起来,没经过她同意,就莫名其妙领了结婚证,一切的罪恶成了理所当然、小两口之间的情趣!
她被婆家看得很严,孩子一个接一个地被迫生下,哪怕她父母带着局子里的同志们担心地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