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的面子,我江晚肯定是要给的!”江晚笑了起来:“宫里是不会再派遣人过来了,兵部那边,不会再派遣一个什么张建、李建的过来吧,再来一个扯着大旗做虎皮的,坏我辽东都司的事情小,若是坏了抗鞑的大事,那我就不好办了!”
“连陛下派来的人你都敢顶,你该怕兵部的那些人?”
王承恩奇怪的看了江晚一眼:“而且,你现在辽东都司也就东江镇这巴掌大一块地方了,就算有些利欲熏心的家伙想来你这里摘桃子,他们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来了还能不能回去的事情啊?”
“行,人你带走!”江晚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公公还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吧!公公这披风带雪的到辽东来,总不至于就这么点事情,这区区一个宋建,只怕还没有这个面子!”
“你怎么折腾你东江镇,陛下不管!”王承恩慢慢的说道:“但是,辽东都司的治所,必须在辽阳,辽东巡抚的治所,也必须在辽阳!”
“这个,我尽力!”江晚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王承恩话里的意思。
“辽东都司依然受山东布政使司节制,以后你辽东都司有什么事情,层层禀报上去就行了,不要三天两天地往京城送什么捷报,献什么俘,若是不是万不得已,陛下也不想再看到你的奏本了!”
江晚的脸色,慢慢地凝重了起来:“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你很清楚!”王承恩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吧!”
江晚觉得自己的嘴里,微微有些苦涩,他知道自己自从抗旨以来,肯定有和朱由检反目的时候,但是他没想到,王承恩是亲自来镇江堡告诉他这个消息的。
一时之间,他很难说出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是有几分轻松,还是几分遗憾,又或者是,几分失落。
朱由检这是告诉他,以后他朱由检和他江晚,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君臣而已,两人之间的关系,再也不掺杂其他的情份了。
“还有,你辽东都司自筹粮饷,自然不用朝廷担负,但是每年你辽东都司递解到内库的四十万两白银,一两都不能少,若是约定的时日,不见你辽东都司送来的银两,那么,不管你在辽东和鞑子打成什么样,你都是朝廷的反贼!是大明的乱臣贼子!”
王承恩轻轻的说道:“这话,是陛下说的,而以我对陛下的了解,这已经是陛下对你江晚最大的宽容了,以你违抗陛下的旨意,篡改朝廷规制的这些举动,陛下就是诛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替你喊冤的!”
江晚微微的点了点头,却是没回答王承恩的话。
“值得吗?”王承恩叹一口气:“哪怕你想建功立业打鞑子,想封王封侯,但是,你违抗了陛下的旨意,惹得陛下不喜,那你做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他摇摇头:“陛下就是咱们这些人的天啊,你连天都不顾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江晚端起面前的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他真是不知道该和王承恩如果解释自己的想法,站在王承恩的角度上来说,他的确说的没错,但是,站在他江晚自己的角度来说,他觉得自己也没错。
错的只是这个时代!
王承恩没有带着朱由检的圣旨来,但是,他能出现在这里,其实就是代表了朱由检的意志,江晚知道,今晚就是自己的选择的结果到来的时候,从此以后,他再也影响不到朱由检的任何事情,而他本人大概也就是在朱由检给的这个辽东都司的都指挥使的位置上,永远不会再有改变了。
以后的他,要完全靠自己的了,大明只能是他名义上的依靠,再也不会给他任何的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