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个人的意见,我们不会执行这样的计划。”郭嵩涛沉声道。
“虽然没有明确指示,但我觉得组织上也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上海的情形有如此严重。”安意皱眉道。
“其实比我说的还要严重,如果上级有明确的指令,我们在上海的全体同志哪怕冒着全体牺牲的危险,也会坚决执行。”郭嵩涛叹息一声。
“好吧,我会把你说的情况汇报给上级的。”安意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她意识到了,再坚持也没用。
“我不知道武汉、广州、北平等城市的情况,但是上海的情况非常严峻,现在宜静不宜动,这就是我的意见,也是上海市委经过认真研究得出的结论,请您汇报给上级,请上级考虑后再给我们明确的指令。”郭嵩涛补充道。
“嗯,我知道了,上级有了新的指令,我再传达给您。”安意站起身,跟郭嵩涛握手告别。
“另外,你不能再到书店跟我接头了,以后我们用《申报》的广告栏约定每次见面的地点。”郭嵩涛说道。
他跟安意说了,如何从他发出的小广告里分解出接头地点。
他是开书店的,经常在各种报纸上刊登书籍广告,倒是不会引人注意。
安意心情沉重地走出去,她在街上走了一阵后,一直跟着她的董先生才慢慢跟上来。
两个人没说话,只是并肩走着,然后上了一辆有轨电车,他们倒了几次车,又在大街小巷转了半天,再三确认无人跟踪,这才做了一辆黄包车回到万国公寓。
“情况怎么样?”进到房间里,满脸大汗的董先生松了一口气才问道。
“已经不能用不乐观来形容了,听郭同志的意思,上海这里的情况比老家还要严重。”安意苦笑道。
“还真让路鸣说着了。”董先生在沙发上拍了一巴掌。
“如果我们早点知道这个情况,提前把市工委组建起来就好了。”安意有点后悔的道。
“早知道也解决不了问题,敌人这是在各大城市里对我们采取围困战术了,就跟他们对老家实行的战术一样,想把我们困死、饿死。”董先生说道。
“你歇一会就给总部发报吧,把这里的情况跟上级汇报一下。”安意道。
董先生长叹一声,他有些担心,担心总部领导不顾各大城市的严重情况,强行要求发动城市武装暴动,这样固然可以造成极大的声势,也能给敌人造成极大的困扰,但是最后肯定是要失败的。
上次大革命失败的惨重教训犹如就在昨日,不顾双方实力盲目举行城市暴动,给党组织造成的损失无法计量。
“你说敌人怎么能一下子调动如此庞大的人力?”安意有些不解。
“敌人是有准备的,这些计划可能在一两年前就已经策划好了,一直准备着,等待时机对我们采取行动。不过我觉得他们的力量也就这么大了,如果我们能熬过去,就能从根本上挫败敌人的阴谋。”董先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