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取笑辱骂她的村民,她都记得,每一个人丑恶的嘴脸,都记得。
更不用说,刻薄吝啬的婆家和人渣“丈夫”。
“你从很久以前,就恨上造成你悲剧的人,计划复仇的吗?”
卡尔问。
苏珊抬头,死死盯着卡尔,一字一句说:
“恨,但以前我,在他们手底下,活下来都是奢望,没想到有一天能这么爽快!”
苏珊没说谎。
她遭受的毒打的虐待,从未停止,越演越烈。
不管是孕期,还是哺ru期。
她从前以为,有的人就该生来不幸。
连反抗的念头,都不该有。
麻木活着,挨着婆家的人打、丈夫的打,甚至村里其它小孩,经过家门口,用烂柿子丢她。
似乎所有村里,都有这么一个人,成为全村的取笑、不光彩谈资的对象。
冷漠和冷血,似乎不能说明这种现象的产生。
只能说,在破窗效应里,人的恶根,得到更多共鸣,于是独恶恶不如众恶恶。
恶的势力一庞大,就算偶尔有人持着善心,想帮助那个在悲剧里挣扎的人,也不敢发声。
为了一个耻辱妇人,对抗全村,吃饱了撑着?
每个需要在村里活着的人,都有乡邻之间的人情和利益关系,谁都不想打破这种既定的平衡,让自己变成众矢之的。
况且,这是家事不是么?
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一直相信,沉默就是共犯,”卡尔沉痛道,“每一个目睹、任由悲剧发生的人,跟造成悲剧的人,同样有属于旁观者的罪孽,需要被谴责、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