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急着调转面色,司宁宁平静地问:“司琪还没回来,您不准备去巷口看看吗?”
司琪在百货大楼上班,冬天冷,天黑得也早,平时下午五点半、六点的就下班了,夏季工作时间要稍微长一些,最晚要工作到七点半。
这会儿算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
然而司震南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上,他几乎下意识地回答道:
“你妹妹在百货大楼上班,这条路她常走,再说入冬这段时间,黎朔那孩子每天都卡着点儿接她呢。”
可一说完,他又意识到了不对,眼底笑意飞速敛去,干巴巴张着嘴喊了一声:“宁宁。”
黎朔,原本是司宁宁的未婚夫。
而百货大楼的工作,也是走曾经司宁宁生母亲的朋友关系才弄到的,是司宁宁生母病史前,为自己孩子求的保障……
可是,这些现在都变成司琪的了。
“怎么了吗?”司宁宁故作恍然不知,抬眼看司震南,黝黑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此时此刻司震南尴尬僵硬的脸。
为了拉近关系,司震南思索了一下午,心里早打好了千言万语的腹稿,可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身上的遮羞布仿佛被人暴力扯下,司震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那时不常归家,许些事情在发生的时候没有在场,可他不是傻子,或多或少的都能猜出一些,可即使猜到了又怎么样?
他还是选择了纵容。
选择了装聋作哑……
司震南心里忽然涩得厉害。
这屋子里,司宁宁是唯一跟他有骨血关系的人,可是他却将关系处成了这样。
这个孩子,生他气,和他疏离,都是应该的。
父女两个两两对视,谁也再开口,一时之间,客厅里只听得见厨房里的炖汤瓦罐传出“咕嘟咕嘟”冒泡声。
气氛僵持,正在这时,院里传来两声“噔噔”停放自行车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女声继而传来:“爸,妈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好香啊,我走门口就闻到了!”
司宁宁闻声侧目,客厅挡风帘子被掀开,一个戴死亡芭比粉的丝质围巾,身穿红底粉碎花棉袄的女孩走了进来。
正是吴芬芳带过来,前阵子刚改司姓的司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