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宁原路折回。
桶里还有四个小黄瓜,她给隔壁打麦子的叔也送去了两个,之后就跟乖宝宝一样,坐在阴凉处一边吃瓜,一边跟隔壁的叔唠嗑:
“知青同志,你们城市上面也种地么?”
“有种地的。不过一般都种大白菜什么的。还没见到有哪里种粮食。”
“那你们平时都吃什么?”
“嗯……”回忆原身记忆,再加上自己对这个年代的了解,司宁宁斟酌地开口解释:“北方大多吃面食,城里有商品粮,这粮大多都是全国各地农村种出来再运过去的。”
城里人进入国营企业的机会更大,论待遇,确实要比村里人好太多太多。
怕隔壁大叔误解觉得不公平,司宁宁又补了一句:“咱们在村里种地,每年能凭工分分粮、分肉。城里的商品粮也不是白得的,每个月按照粮油本供应给钱给票去粮站领。”
“啊这……要钱还要票,这跟买也不差什么啊!”
司宁宁点点头,“是这样的。不过粮油本每月供应固定,成年男性一个月30斤,女性28斤,也算是一种保障。”
大叔把脱完麦粒的麦秆插起来摞到一起,唏嘘道:“固定归固定,每个月上哪儿整那么多钱和票去?我以前觉得城里人享福,现在这么看来,还不如我们乡下的泥腿子呢?”
“各有各的好处吧。”司宁宁随口应答。
她没有说的是,城里人进入国营企业的几率大,但凡进了国营饭店、邮局、纺织厂之类的企业,每月工资少的18块,非领导级别的员工最高能拿到43.5元,还有各类票券补助。
混得好的,别说钱和粮票,什么副食品券、工业卷的福利,都能拿到手软。
只是这事不好说,说了不平白给人添堵吗?
都是人,凭什么自己个儿累死累活干一年,才刚刚能温饱,别个就因为是城里人,处处占了先机不说,日子过得还那么气派、舒坦?
要真说出来,任谁也不能高兴。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之后大叔又乐呵呵地夸了司宁宁一通,“管他城里人、乡里人呢!大家都一个样。不过要我说你们这些读过书的知青同志还是不一样的。”
“就刚才阿朗递来的那水,是知青同志你泡的吧?就是好喝咧!”
社员普遍文化程度不高,说不出什么花里胡哨的辞藻,他们说话更接地气,好喝就是好喝,好吃就是好吃。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