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概率问题。这世上总有坏人，这世上也总有人正好就遇见了坏人，就跟世上总要打雷，而总有东西正好被雷劈到一样的。反正谁轮到谁倒霉，但别的人也不是这辈子轮不到，谁知道一辈子会怎么样，对不对？所以没啥好议论别人的。不说这个了，姐，帮我个忙吧，你眼光好，帮我去百货公司扯两块布，要料子最好的，花色高雅些的，做旗袍用。”
一听要扯布，仲婉的兴趣立刻吸引了过来：“谁要做旗袍？你吗？”
“送人的。”
“行。我帮你去扯。就是你最好跟我说是谁穿，我好选花色嘛。”
“你认识肖军的老婆吗？给她做的。”
“肖军老婆？哦，评弹社的，我见过一次，长得……还可以，但是黄皮！讲究倒是很讲究的，但是黄皮吧，穿啥都不显，再加上她老爱梳那种卷卷的头，瞧着老气得很，说话又捏腔捏调……”仲婉眼睛看着虚无，细细描述着。
茹玥抿了抿嘴，打断了她：“姐，要是肖军老婆到你店里买衣服，你也这么说？”
仲婉顿了顿，笑出声：“哈，那我得重新说。肖军老婆啊，美人呐，那小腰，穿上旗袍是真好看，她的皮肤是赤糖色，健康哦，洋气哦，穿酒红是最最好看了，要是做身酒红滚金丝边的，那真是天仙似的，到底是评弹团的，那气质就是不一样，人家那样的才叫女人！”
茹玥斜眼看着她，哭笑不得：“嗯，哪天我看见肖军老婆，就把你这一段借用。你就是我的嘴替。”
“啥叫嘴替？”
“就是很厉害，我的理想型嘴巴。”
“嘿嘿嘿，没明白，但我知道你损我呢！行了，被你损几句，我就舒坦了，我去扯布了。”
仲婉哼着歌走了。
才走了五分钟不到，茹玥就听见院子一头的批发部吵吵的。
她走过去一看，肖桂花正手忙脚乱的，想拦住一群小流氓拿批发部的东西吃，而流氓头子郑金龙，正坐在经理位置上，把脚翘上办公桌，手里捏一包干脆面，很是惬意地吃着。
茹玥左后看看，见角落里竖着根用来挑雨棚的木棍，她拎在手里就走了过去，那些个伸爪子的小流氓，有一个算一个，看见手就直接拿棍子敲上去，敲得他们惊叫连连，最后，茹玥的棍子直接敲在了郑金龙手上。
郑金龙干脆面掉了一地，捂住手：“哎哟，小老板娘，我们是同一个洞呆过的交情啊，你怎么能打我啊，你心肠怎么这么……咦，你头上写的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
茹玥也不管他是笑还是闹，不出声，只管拿棍子打他。
大力打。
三四下这浑蛋就受不了了：“哎哎哎，停停停，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不好玩了，你这是干嘛，你开批发部不就是卖东西的吗，我们又不白吃你的，我们给钱啊！”
茹玥立马收了棍子：“给啊！马上拿出来！肖厂长，马上给我算账，他们拿了多少吃了多少，加多百分之三十损耗都给我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