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敷脸时不仅没泄气抱怨,反而眼中充斥着越挫越勇的坚毅,我又瞧了一眼默默忍受痛楚的冯唐秀吉,脑袋瞬间有些懵。
以冯唐秀吉的刀法造诣,与人切磋决斗定然掀起浩大阵势,不敢说他会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再不济也如石头丢进河一样溅起一片水花涟漪,使本就不安宁的桃柳巷鸡飞狗跳,不会如此悄无声息,连个屁大的动静也没有。
“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上下打量了两人,不关心问候一下实在觉得自己忒有些冷漠无情,没心没肺。
冯唐秀吉大概觉得有些丢人,故意挪了挪身子,用宽广的后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陆尧捂着鼓鼓的腮帮子,脸颊疼得抽搐着,蹙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冯唐秀吉,道:“那位壮士一刀劈开了山魈扔来的马蜂窝,我们的脸是被蛰的。”
陆尧的脸越敷越肿,说话时嘴巴明显有些吃力,颧骨因为肿胀,原本明澈如幽潭的眸子只能看到一条缝隙,
狗爷悠哉悠哉地躺在藤椅上,脸上堆满了幸灾乐祸的嘲笑,但他对于陆尧和冯唐秀吉自讨没趣的行为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冷嘲热讽,他兀自在藤椅上晃荡,而与其形影不离的大黄就匍匐在藤椅旁。
“也就是说,说书先生都没动手,你们就铩羽而归?”我原本想用“落荒而逃”来形容,想来这两人都是要脸面的人,我这大实话着实伤人,伤口撒盐实在招人厌恶。
砰的一声敲开敷脸的鸡蛋,陆尧蠕动乌黑肥厚的嘴唇咬鸡蛋,鼓包一般的脸颊泛起火辣辣的红润。
“这不第一次探听虚实,还是低估了那人的谨慎,不过通过这一回,我更加断定那位说书先生来历不凡。”
这一点我毫不质疑:“山魈是何等恐怖的凶兽,说书先生能驾驭驱使这等凶兽为自己镇宅,足以说明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还是低估了他!”
陆尧懊恼地拍了拍大腿,因为太过用力,导致他在拍自己大腿时脸颊震颤得生疼,连同牙齿咬合力的丧失,他疼得面部扭曲,痛苦地皱起眉来。
“以不二姑娘的院子为中心,方圆三百步距离内,守卫的强者不下五人,并且这些人隐匿了修为,平常时候难以察觉,更不用说轻易靠近。”
狗爷其实造就觉察到桃柳巷特殊之处,更是对不二姑娘以及她身边的强者有所察觉。
陆尧听到这话,有些抱怨:“你个老色胚既然早就有所察觉,为何一直不说?”
狗爷回答的也相当的心安理得:“你又不曾问过,何况他们能趁我与郑太白交手之际,从清风明月楼偷出《江山美人图》,难道你对他们的实力还有所怀疑?”
狗爷的反问令陆尧哑口无言,陆尧那叫一个气,可惜他还不能动怒,一动怒不但脸疼,还得被狗爷看不起,这老家伙总算为自己受的憋屈出了一口气。
反客为主的狗爷懒得遮遮掩掩,这时阴阳怪气抬高声音问:“这方巷弄到底有着什么秘密?你又打算将此秘密隐藏多久?你难道只觉得别人都是傻瓜,只有你一人脑袋清醒?”
狗爷一连三问,仿佛戳中了陆尧心中的小秘密,碍于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陆尧对此缄口不提,心思比洛河还深,指望他一五一十地说出来,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