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年言语回击的大汉又准备挥拳,破衣青年身子一闪,身法巧妙地越到大汉身后,像变戏法一样在街上摆上一个铜钵。
“先别急着动手!”
大汉一愣,气得面如猪肝:“甭管你想耍什么花样,吃我两拳我就饶你一条贱命!”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青猛地敲击放在街道中央的铜钵,用尽身体仅剩的力气吆喝着:“来来来……快来看看,这头蠢猪说要揍我,买我赢的把钱放钵里,买他赢的将钱放地上,谁今天要是被揍死了,纯属活该!”
被骂蠢猪的大汉这时反而慌了,周围支摊的商贩也傻了眼,一时不仅没人敢凑热闹下注,反而让人觉得二人实在唱双簧。
半天没人扔个铜板,青年无趣地站了起来,还把自己的脸凑到大汉面前:“用你那砂锅大的拳头往这里打,放心大胆招呼,你放心我不会讹得你三代为奴,更不会死赖着你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人。”
见周围赶早市的百姓没人下注,破衣青年只得捶胸顿足:“你们不配合,小爷今天怎么混口饭,免费的大戏还得掷铜板赏钱呢,怎么东都的百姓如此抠门!”
大汉见这人不知道害怕,瞬间觉得青年脑子有问题,也没再计较方才的唇枪舌战,骂了一句“神经病”,就自觉扫兴地离开了。
我在街道上看了这人有些时候,本想避开这人,奈何六尺巷道是通往小院最近的路,我只得迎面走过去,他就堵在街道与巷道的交叉口。
就在我加快脚步想避开这人时,那人定住身形,说话有些中气不足道:“兄台,能赏口饭或给口水喝吗?”
我想绕开一段路避开此人,谁知他又继续一脸恳求道:“您也瞧见了,现如今想混口饭吃活下去,简直比在山上修行还要累。”
我刚开始还有些担心这人心存歹意,听他说话的语气以及落魄模样,倒与我刚来洛阳时的境遇有几分相像,我那会儿走在大街上,最渴望的也是有口吃食。
或许是因为有一种感同身受,我还是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破衣青年虽看着有些落魄,可面目却干净得像个小白脸,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着格外有神。
我从身上掏出几枚铜钱,买两张饼勉强够了,我直接递给青年道:“赶紧买些吃的吧。”
青年接过铜钱,往兜里一揣,冲我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感激笑容。
“我不是乞丐,不能白得你的钱,要不得辱没了师门教诲。”
说着,青年取下挂在身上的唢呐,张嘴就给我吹了一曲百鸟朝凤。
可能是饿得实在难受,他的唢呐吹得比公鸭叫声还刺耳,险些将我送走。
我堵着耳朵恳求他不要再吹了,这声音要是再持续下去,指不定在桃柳巷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见我确实听得有些受罪,破衣青年放下唢呐,向我歉意抱拳,然后满汉感激道:“大恩不言谢,待我找到师叔,定加倍报答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