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经是午夜之后,夜色浓重得仿佛墨色铺染,包裹着深不可测的黑暗,就连在主厅内点燃的烛火,都显得奄奄一息般微弱。
府内所有的护卫手握长剑,竟是将主厅团团包围,在包围圈内——穿着雪白狐裘的孱弱青年正好整以暇地抱臂坐在椅子上,半阖着眼小憩,哪怕被一圈护卫用剑指着,也从容不迫。
越成均步履匆匆地走进来,看着越清川这副模样,便是一阵火大,额头上都是青筋暴起。
他面容铁青:“越兄,听本宫的护卫说,你直接夜闯太子府,此等行为,有些越界了啊。”
“见过太子殿下。”
越清川起身,稍一行礼。
懒散、敷衍的行礼,没有丝毫的恭敬。
不等越成均说话,越清川已经直起身:“殿下的护卫当然能够把我赶出去。”
一旁的护卫赶紧凑到越成均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殿下,他迎着剑都敢往前,毕竟是端王世子,小的们也……而且,而且他身子根骨差,受凉吹风都在咳嗽,是真的怕出事啊。”
越成均:……你弱你了不起。
越成均一忍再忍,努力将情绪压下去,但仍是冷下声:“既然如此,越兄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来接人,殿下应该心知肚明。”
“越小姐已经回到端王府了。”
闻言,越清川狭长的眼眸色晦暗不明:“太子殿下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要找的,可不是阿姊,阿姊只有父亲大人维护。”
“我那位不听话的影卫,在殿下这里吧。”
越成均面色微沉:“越清川,你的影卫不见了那是你的事,深夜闯本宫的太子府,没有证据就来要人,不要太过分了。”
“本宫乃东宫之主,越清川,注意身份!”
越清川终于直起身,唇边带起讥讽的笑:“殿下是恼羞成怒了吗?”
“夜闯太子府,不知尊卑,几条罪都不够你犯的!越清川,本宫念在国子监的同窗之谊,不予追究,速速离去!”
越成均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眼见着周围的护卫再次上前一步,越清川唇边的笑意越发恶劣,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忽然朗声:“看在同窗之谊的份上,我倒是想和殿下聊聊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