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摩托车骑出去村口了,我妈坐在我身后问我二叔:“老二,这么着急忙慌的干啥呀?”
二叔叹了口气:“哎,回家再说吧。”
“行吧,你咋还拐弯了呢?”
“咱们去趟地上,顺便让我大哥开完一个口子就回来。”
“老二……是不是有啥大事……”
……
深更半夜。
我趴在窗台上,拿了根狗尾巴草逗扁了勾:“扁了扁了勾勾,我抬水,你碴粥。”
哎。
天上的星星那么亮,不知道它们有没有为它们操心的家人。
前院二娘家的旺财又领着全村的狗一起叫,雨后的微风兜面吹来,我毫不意外地打了个喷嚏。
不是我不怕感冒,实在是我家屋里太呛人了。
我爸和我二叔各坐在炕桌两边,两盒大青山已经抽进去了,我妈呢,在后院供堂里还没出来,香火的味道也都传进屋里来了。
我捂着鼻子,蹬蹬蹬的跑到我爸怀里,把他嘴捂住:“爸你们别抽了,我都要呛死了。”
我爸微红的眼,看向我眼睛的时候,又红了一圈。
他把烟熄灭,使劲把我搂住,让我以为自己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行,你说不抽,爹就不抽了。”
二叔默默地摁灭了烟:“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云丫头这双眼睛,怕是以后都会这样了。”
我爸抬头看看天花板,长出一口气,又拿起一边的擦炕抹布在眼皮上来回搓。
我盯着我爸,这到底是哭还是没哭啊,咋不出声呢?再说那擦炕抹布多埋汰。
“这个坑人的大夫!我现在就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