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停了车。
黑色的车子缓缓停靠在宠物医院旁边。宁逸媛从包里掏出小镜子,补了妆,神色复杂地看着镜子里的脸。
这张脸已经全然消肿,一管高挺秀气的鼻子也初具雏形。眉骨垫高了,一双眼睛增添了深邃的味道,不过瞳仁不是完全浓黑的,而是深棕中带了些黄,此刻显出几分恍惚来。
她又看向容栀。
手中提着航空箱的少女露出小半张侧脸,高挺秀气的鼻子与轮廓分明的眉骨在空气中刺出一道清晰而流程的线条,深黑的眼睛注视着前方。她推开门,人消失在门后。
“……小姐?”
司机是陈立元的人,他回过头不耐地催促着,态度并不好。
“我很快。”宁逸媛陪着笑说。
僵硬的手缓缓压住窄小的车窗。她的手掌在罚跪中蹭起了血泡,浓红的血挤压而出,很快濡湿了车窗。
仿佛不知什么叫痛。
就因为容栀,连陈家一个司机都瞧不起自己。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宁绪和陈寒梅在沈城的所作所为逐渐被有心之人翻出来,而自己作为父亲的女儿,同样在韶城的圈子里,变成别人口中的笑谈。沦为丧家之犬。
她现在能抓住的只有陈家。
陈家,却不止她一个女孩子。
“好在,你是一名女人。”陈立元的声音浮现在她耳边,恶魔一样的嗓音,带着些微的蛊惑,“你还可以让一名成功的男性爱上你,从此与你分享他的权势与地位。”
“你本就是女人,是男人的女友,情人,知己,妻子……”
宁逸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双浅色的眼睛是迷惘的,柔弱的,驯服的,顺从的。
成为一名完美而理想的女人。
是陈家,是外祖父,是表哥对自己的期待与要求。
他们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而理想的范本。
容栀。
一个供整容医生在她脸上描摹切割、缝制皮囊的外形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