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杨把自己的水袋递了过去。
那人连喝几口,把硬饼子冲了下去,这才放慢了速度,紧咬了几口硬饼子,和着水咽了下去。
吃了饼子之后,男子嗓子沙哑的开口:
“俺叫哈桑,贵州平越人,家里祖上三代都是平越的衙役,因为生苗叛乱,围了平越,俺们平越被围将近一年,城里易子而食,后来被朝廷大军解救,但是俺平越城的人,死的就剩下不到原来十一。”
“俺在守城的时候,与贵州道巡按御史黄镐大人并肩杀敌,获救以后,黄大人因功升迁,到广东担任按察使,黄大人走之前,跟俺喝了一夜的酒,他喝醉了跟俺说。”
“朝廷早早就派了大军解救平越,但是领军的总兵官是个王八犊子,畏战不前,携乱胁迫朝廷,生生在辰州、沅州之地驻兵半年,才发兵平乱。”
“俺、俺平越城的人,都死了啊。”
“爹、娘、小圆子、媳妇啊,你们都白死了啊。”
说话的哈桑嚎啕大哭,声音凄惨。
黄杨跟陶成看向苏城,脸上带着恳求之色,这人身世好凄惨啊。
任遥已经收了刀,此时正抱着刀鞘,目光四下逡巡,看着周遭,不时扫过哈桑身上,引得后者不禁打了哆嗦。
“你来京城想要干什么?”
苏城问着号哭的哈桑。
哈桑在黄杨跟陶成的劝说下,止住了哭声,向苏城磕头说着:
“回老爷的话,俺想要告御状。”
“俺听黄大人说了,那总兵官立下了大功,朝廷肯定要大用的,俺想要告御状,那人既然升了大官,那自然只有皇帝能收拾他,俺要告御状,告倒他。”
苏城点了点头,吩咐着说了:
“那就带上他,先回府。”
苏城翻身上马,向城门而去。
任遥骑马跟在苏城身侧,语气奇怪:
“公爷,这人要告谁,怎么让您都有些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