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直请辞的第三天,内阁再次收到了王直的请辞折子,按惯例,这次之后,再上奏折,就是真正的辞官归隐了。
朝野上下,对于王直的请辞,却是诡异的安静下来了。
王直当廷冒犯天子,这是他辞去天官的直接原因,但是南宫,却才是众人关注的,南宫引起了这次的谋反,陛下会怎么对待南宫。
不论众人的目光如何关注,日子却还是按着它固有的步伐,走到了腊月二十九,今年是小年,按制明天就是初一,官员休沐就要开始了。
皇城根上,十几个大汉将军举着火把,照亮了周遭的一切。
白雪、红墙、琉璃瓦、高树,都笼罩在火光中了。
身穿明黄团龙袍的朱祁钰站在一众大内侍卫的簇拥之中,不耐烦的在雪地上来回走动,不时问一声旁边的兴安:
“忠国公到哪儿了?”
远处响起马蹄声,几骑枣红马冲了过来,马上的骑士勒住缰绳,马匹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踢起大团的雪沫子,临近的侍卫纷纷躲避。
苏城翻身跳下马背,几步到了朱祁钰面前,一脸无奈的问着朱祁钰:
“陛下如此着急召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朱祁钰脸色颇不好看,指了指南宫墙外的高树。
深幽高大的树冠笼罩了围墙内外,攀着树干,就能爬上南宫。
“阮浪回来了,他说有些个勋贵,几次进出南宫,都是爬树进去的。”
“自从封闭了地下,这些个勋贵与南宫的联络,就靠爬树了,瞧着侍卫巡逻的间隙,内里有人接应,就能勾连内外。”
苏城顿时想到了明史的记载,帝命尽伐南宫内外树木。
这是有原因的啊。
但是记载在史书上,终究是不好看。
“阮浪此人阴险狡诈,所说不一定为真。”
苏城提醒着朱祁钰,说不定就是苦肉计,就跟老王直一样,这家伙费尽心思,连冒犯皇帝的事儿都干了,就是为了辞官。
朱祁钰手一指左近的一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