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见了,手指一抖。
因为,这个庄子,他昨日来过,正是他昨日探寻的那老妪的家里。
严守行径直打开门,带着朱厚照走如其间,又进了屋字,很快见到昨日那老妪。
眼见县官来临,那老妪吓了一跳,忙是跪地,跟着,悄然抬头间,又看到了朱厚照,又是猛的一惊,险些瘫坐在地。
严守行见了,却是笑了:“你这老太婆,不必害怕,本官问你,准备的如何了?”
那老妪又重新跪在地上:“大人饶命,饶命啊!”
“饶命?”
一瞬间,严守行又板起脸:“诸多事宜,本官早已告示,你这老太婆难道不知晓吗?一句话,教你家男人准备好,十日后赶赴开州修筑堤坝!”
那老妪放声痛哭:“大人饶命啊,老婆子我……男人没了啊,本有一个儿子,也没了好多年了,您高抬一手,饶命啊!”
严守行冷哼一声:“闲话休提,准备着吧,你还有最后十日时间,家里若无男人,便准备好二两银子……”
说着,冲着朱厚照使了个眼色,转而离开。
直至走出院落,朱厚照悄然扭头过去,便见那妇人站在门口处,泪眼婆娑,身躯颤颤,仿若随时会被一阵风吹走似的。
吱嘎嘎!
微不可闻的声音,自指尖响起。
跟着,随同严守行又走了几个庄子,他大概明白过来。
这位“知县大人”的目的是……催命!
家里有男人的,服劳役,去修筑堤坝。
家里没男人的……莫管你孤儿寡母尔耳的……掏银子!
这……也可以?
一路走来,他心里已是不知骂了多少脏话了。
这不是要把人逼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