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章号把羊腿搁在桉几上,说道:“杨玄的大军到了十里外,明日大概就要大战了。”
章月坐下。
章号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拿出一件衣裳,“钱财什么的都不用管,带着反而是祸害。这件男人的衣裳你换了,衣角我缝了两粒银子,关键时候用。”
母亲还在时,总是给他们兄妹做衣裳,说是有一日不在了,能让他们穿一辈子。
母亲走了,他接过针线,有空就做衣裳。
章月默然。
“我去了,你小心些!”
章号出去了。
章月看着那件衣裳,缓缓抬头看着虚空。
“阿娘,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看不起他!他让我感到羞耻和愤怒。可他却一直在照顾我。我偶尔会心软,可一想到那个畜生,我就会心冷,恨不能他和那个畜生一起去死!”
两行清泪滑落,“阿娘,大唐出兵了。你当年曾说,大唐无能,让你被掠了来,成了那个畜生的发泄物。
我知晓你想死,可却舍不得我们兄妹,所以才一直煎熬着。那一日,你好好的出门,回来却成了尸骸。
我看着那些伤痕,却不敢嚎哭。
我知晓,若是嚎哭,那个畜生说不得会越发的得意,会做出令人不敢置信的事来。
阿娘,我后来在想,兴许你早些去更好些,也算是解脱。
可我又希望你能一直活着,活到现在。
现在想来,我很是自私,这等日子于你而言便是煎熬,是地狱。若非有我们在,你定然一刻也不愿在这个人世间停留……”
“快,可汗点兵了!”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章月抹去泪水,起身,换了男装。伸手一捏,衣角两侧鼓了起来,里面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