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人从绳子上放下了,拉回了太平间。
现场勘察的同事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最后一名痕检人员也走过来跟云开打了声招呼就回单位了。
佟琪的家里只剩下步飞、云开以及厉落三人。
因为云开的助手今天没来,步飞主动请缨给云开打下手,十分细致地帮忙收拾着勘察箱。
云开摘下口罩和手套,走到厉落身边去,见她一直仰头望着门框上的绳结,刚要说话,厉落却忽然回身叫了声:
“步步!”
云开的浓眉一压,步步?
步飞立刻“哎”了一声,赶紧小跑着过来,站到厉落身边:
“怎么了落落?”
云开的眼角微微抽动,落落?
他抬腕看看表,再次确认两个人才刚刚认识三十分钟零7秒。
厉落就当云开不存在一样,搓着下巴对步飞说:
“我见过梁上吊死的,楼梯上吊死的,还是第一次见门框内吊死的。普通人家的卧室门,也就两个正常体型的人那么宽,这地方能吊死人吗?人类都是有求生本能的,一旦脖子被绳子勒住,她只要撑开双臂,就差不多可以够到两侧的门框,说不定就死不成了呢?”
步飞问:“你不会想要试试吧?这可不行,这是很危险的。”
厉落走到距离门框一米半远的地方停下,那里躺着一张翻过来的儿童塑料凳,佟琪就是踩着它上吊自杀的。
塑料凳被编了号,取证拍照已经完毕,厉落就把那张小凳子搬到了门框之下,踩了上去。
步飞神色不安地问:“你要干什么?快下来!”
厉落抬头看看头顶那根绳子,用手扽了扽,把脑袋放进绳圈里。
云开也抬起头,一见她把头已经伸了进去,立刻快步走来!
云开说:“喉骨被绳子勒住的一瞬间,容易发生断裂,喉骨骨折的同时,气管也可能会弯折90度,人会在短时间内因大脑缺氧而失去意识,接着,四肢发生抽.动,加剧颈动脉的弯折,人无法思考,更无法自救。”
厉落望着这绳子,心惊肉跳地喃喃自语:“也就是说,脖子一旦吊上去,腿一蹬,气管就有瞬间断裂的风险,即使手边有可以扶着的东西,也是无法自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