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安送她回酒店,在她的房间里呆了快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沈寒御沉默地坐在车里,坐了许久。
半夜时分,桑浅浅突然下楼,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沈寒御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本能地跟了上去,不意却发现她去了福尔教授被烧毁的房子里。
起先他没打算进去,可她迟迟不出来。
沈寒御便进去了,一眼就看到她在一片废墟间,不知翻找着什么。
后来她似乎是绝望了,无助地坐下,抱膝埋头,哽咽不止,那么无助,那么脆弱。
沈寒御下意识就要过去,可踏出的脚步,到底还是生生收了回来。
那晚是个冬夜,很冷,可是月亮却出奇地亮。
沈寒御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从断壁残垣间望着那轮月亮,听着寒夜里断续传来的哭声,心寸寸碎裂成灰。
许久,那哭声终于停下了,里头再没有声息。
沈寒御缓步走了进去,发现她蜷缩在角落里,眼眸微阖,似是睡着了,鸦羽般的长睫上,还带着泪。
她看上去甚是憔悴疲倦,脸蛋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垂落在膝盖上的纤纤十指都被焦灰染黑,细看下,竟是有不少划伤,连白色羽绒服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迹。
沈寒御去旁边的人家,借了外伤药和毛毯,顺带,还有些木柴。
为她盖上毯子,生了堆火,这被烧得倾塌半边的房子里,总算稍稍暖和些。
沈寒御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为她处理手上的伤口。
他的心里,第一次生出不管不顾的念头,他想,若是她醒了,他就将一切真相告诉她。
然而桑浅浅没有醒来。
她已然连着几天没合过眼,太困太累,又哭了那么久,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沈寒御处理完伤口,她仍是毫无知觉。
沈寒御默默地望着她许久,终究还是给谢时安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