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唯手熟尔。
担架很快抬了过来,何苗被众人架了上去,她的奴仆们甚至都没法第一时间找林婉婉放狠话,而是先跟着道长救人要紧。万一家里小娘子因为一场马球落下什么残疾,他们这一群奴仆都惨了,虽然不至于丢命,可也绝对会暗无天日。
林婉婉为表无辜以及善意,嘴里嚷着:“我是个女医,也会少许医术,让我一起去帮忙。”
说完就跟着众人一起挤到道观的病坊。
作为当地士绅何家嫡女的何苗,当然不会跟病坊里一群在药堂看不起病的穷老百姓混在一处。
她直接被安排进了专门为马球场受伤的人开辟出来的一件静室里,此处绑腿的纱布、木条,干净的盆子、山泉水等等一应俱全,显然在这里正过不少人的骨。
那留着山羊胡的王道长吩咐童子取来一截小木条,慈眉善目地对满脸泪痕的何苗道:“你骨头断了,而且错位了,必须马上复位。你咬着木条忍着点,老道先给你正骨。”
“痛!我好痛!”何苗的头发全散乱了,脸上都是眼泪。
她的奴婢取出一方手帕塞到她的嘴前,流着泪道:“我的好三娘子,你且忍一忍,让王道长把骨先正好,可耽误不得啊。”
“闲杂人等都出去,这里不用那么些人!”王道长开始赶人,一群人都被小道童退了出去。
“嘭!”静室的门当着众人的面重重关上了,林婉婉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站在她边上的萧氏三姐妹都急疯了,萧丽薇嘴里更是不停念叨着:“不管婉婉表姐的事,是何三娘自己马术不行,我早说了应该骑驴的,驴温顺,长安城的贵妇打马球都是骑的驴。”
“对,对,就是这样。”她的双胞胎姐姐不停地附和着她。
边上其他的少女们则都没有说话,有些心里确实被两人念叨着认同了这个说法,有些则暗暗翘起嘴角看好戏。
“啊!!!”
片刻后,静室内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显然就是正骨进行时了。外头等着的众人面面相觑,均头皮发麻。
林婉婉算着时间推门进去,自荐道:“王道长,我从小跟着师尊学过些外科医术,让我来看一看她的伤口,或许能帮上些忙。”
何苗已经在正骨的过程中疼晕了过去,王道长一抹脑门的汗,偏头看了林婉婉一眼:“既然你要看,就来看吧。我已经正完骨,正要给她包扎了。”
本来王道长并不想理睬林婉婉的,但是看到她一身华服,又改了口。
“不行!就是她害得我家三娘摔下马的!”何苗的奴婢气势汹汹地拦在身前,怒视着林婉婉,“你还想干嘛?何家不会轻饶了你的!”
林婉婉蹙眉道:“放肆,你一个小小奴婢竟然敢冤枉我?所有人都看到是她自己摔倒的,我可是在撞上之前及时抱住了马脖子,自己都差点被人立而起的马摔下背呢,你竟然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