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下层其实是地牢,位于地下,相较上层来说一点儿光线都没有,因此鲜有人来,唯一的光源就是墙上的油灯,烧起来有股子腥臭味,这是北鸣特有的一种叫臭鼬雪镰的狐类,其腹下有大量脂肪,可做油灯使用。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异香熏的头昏眼花,先进的司衙顿时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这烟有毒。”
有人瞧见墙角还在燃烧着的焚香,捂住口鼻,进去将其扑灭,随后门窗大开任由寒气入内,警察司的营守还不及待毒气散去,弄湿衣袖遮住口鼻硬头冲了进去。
在兽蛮袭城之时炼狱的犯人几乎都死在了兽化之人的嘴下,因而炼狱并未剩下什么人,牢房都是空空如也,没了病殃殃哼唧哼唧的犯人,夜值的司衙乐的清净,也就更喜欢在这儿喝酒吹事儿,一来夜间无人探视可随心所欲的聊起各家勾栏的苟且之事,无需担心被人听了去,二来北鸣夜间气温更低,相较于外显然这里更加暖和,几个司衙温上几壶好酒,弄些好菜,配个暖炉,即便是深夜也能过得安逸自如。
“快把他们抬出去。”
司衙们动作迅速的将昏倒的夜值司衙抬了出去,几人拿着火把进了下层,下层密不透风,即便是刚修缮过,情况也并未改善多少。
扑面而来的异香更重,且焚香的量比上层更大,光是墙角就见到了三处余灰,司衙们不敢逗留,迅速的直奔目的地,然而在转角之处先到的司衙却惊恐的愣在原地,随后的司衙无不是这一模样。
只见牢中遍地是血,双手双脚被缚的符尘已成了四肢分离的状况,双手双脚皆被斩去。
“救……我……”
虚弱无力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传的很开,司衙当即开门小心解去脖子上的锁链,将其抬出,警察司快马加鞭请来李家家主李楷竘,另外派人通知城主府,司衙皆不敢怠慢,瞬息便至。
符虎面色凝重的站在床前,城主夫人已是哭的昏死过去,醒来又哭,反反复复如此,符虎心中极其愧疚,莫不是他执意要将符尘关在炼狱也不会出这种事儿。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算是给北鸣百姓赔罪了。”符虎攥紧拳头,恶狠狠别过头去。
“老爷,尘儿可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啊,虎毒不食子,他即便是有再大的过错,受此一遭,欠的债也应该还了。”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符虎便气不打一处来,颤抖着手指向病榻上的符尘,“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夫人你可知尘儿犯了多大的错。”
城主夫人心疼的抚摸着符尘的脸儿,“我不管,再大的错也由做娘的顶着。”
符虎怒斥道:“他杀了阁主大人,你可知阁主弟子千千万,遍布天南海北,即便是我这个城主也不敢轻易得罪于他。”
“你一个一城之主还怕他个教书先生,说到底你就是怕百姓说你徇私舞弊,说你罔顾执法,怕失去了你这城主之位。”
城主夫人哭哭啼啼,这时有个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看见爹娘这一幕争吵吓得哇哇大哭,不顾一切的扑入娘亲的怀中。
“娘亲,尘儿哥哥怎么了?”
“你不要这个儿子,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