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
“对,火锅有几千年的历史,是我们华夏人最爱的美食,可以说没有之一。尤其适合在冬天吃火锅,烧一钵炭火,上面放着铜锅,铜锅里全是红亮亮的牛油汤在翻滚,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食物,牛肉卷、羊肉卷、酥肉、鹅肠、虾滑、金针菇、黄瓜片、土豆片......一家人......或者几个好友围成一圈,吃着火锅,喝着冰可乐,聊天扯谈,那是很快乐的事情......”成默扭头看了雅典娜一眼,“最有意思的还是吃火锅的方式,大家在一个锅里捞食物,这大概是华夏特有的一种分享,关系没有亲密到一种程度,不会一起吃火锅的。”
“你有很多朋友吗?”
成默思考了好一会才回答:“好像也没几个,不过肯定比你多。”
雅典娜沉默不语。
成默踌躇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拿破仑七世算是你的朋友吗?”
雅典娜摇了摇头,又淡淡的说道:“其实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朋友。”
成默不由的想起了谢旻韫,他回忆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我原来也不太懂友谊啊!爱啊!应该是什么样的,现在才知道,所谓爱情和友谊,就是清楚的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却依然还能喜欢你,还愿意和你做朋友。”成默心底突然间泛酸,愁绪如空气包围了他,他挥舞起菜刀“咄、咄、咄”的开始切洋葱,于是眼角的湿润就自然了起来,“这是我太太教会我懂得的事情。”
“谢旻韫吗?”雅典娜关掉了水,厨房里最喧闹的水声消失了,只剩下雅典娜的叹息,“还真可惜。”
这下轮到成默不说话了,只是卖力的切着洋葱。
“鱼该怎么办?”雅典娜提起了鱼问。
“得腌制一下。”成默停下了手中的的刀,抬手用衣袖抹了抹眼睛,抽了口气,才从雅典娜手中接过被剖的整齐又干净的石斑鱼,他观察了一下鱼腹,晶莹剔透,如此漂亮的刀工十多年的老厨师也不过如此,“我想起了我爸第一次给我弄鱼吃,他不太会做菜,更不要说做鱼了,剃鱼鳞就弄的满头大汗,不要说剖鱼了,剖的乱七八糟不说,还直接把苦胆给弄破了,整条鱼被他弄的又腥又苦,从那天起,我就宁愿叫外卖或者自己做,也不愿意吃我爸弄的菜了,我的厨艺就是这么来的......”
雅典娜毫不避讳的直接问:“你妈妈呢?”
成默也没有矫情,坦然的回答道:“我妈在我七岁的时候和我爸离婚了,我猜是因为我有心脏病,当时医生说我活不了太久,我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回了灯塔国,再也没了音讯。”成默自我解嘲的笑了一下,“可能以前我这样想才会好过一点,因此我总想找到我妈,问问她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抛弃我,现在我不想问了......”
迟疑了一下雅典娜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知道了站在孩子的立场上,总会对大人有所误解,就像我误会我的父亲,我以前总觉得他一点都不爱我,我也许只是他的一个试验品,作为一个人类学大拿,他想要尝试一下做父亲的感觉,才会生下我。”成默停顿了一下,“后来我拿到了他留给我的乌洛波洛斯才渐渐知道......他其实很爱我。”
成默的回答让气氛突然之间陷入了长久的缄默,雅典娜又不再开口。不过他们却没有陷入尴尬。成默不再聊自己,而是细心的腌鱼,雅典娜则主动接过了切菜的任务,她的刀工厉害的像是机器,大小均匀的令人赞叹,做菜的工作在两个人的配合下有序而静谧的进行。
等腌好了鱼,成默就在托盘上包好了锡纸,展开最后的烤制工作。十分钟后打开烤箱,加了老干妈的烤鱼香气四溢,不久前才斩钉切铁说“不吃”的雅典娜都忍不住食指大动。
成默戴着手套端着托盘说道:“拿两幅刀叉,还有那边的铁架子,我们回房间吃。”
雅典娜点头,回身去橱柜边拿了刀叉和铁架子跟着成默快速的回到了房间。
成默用铁架子支起了托盘,然后找到玻璃杯和酒精,做了个酒精灯放在托盘下面,接着成默又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做好的冰杯,倒上可乐,才对老老实实坐在沙发椅上等待已久一直没有动筷子的雅典娜说道:“可以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