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继礼点头,“说的很好嘛!”他又看向了坐在喻廷中旁边坐得笔挺的高壮男子,“小姚,你怎么看?”
小姚挠了挠头说道:“校长,说实话我也想打!”
“说说理由。”
“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这是个立功的机会,我爸爸来说我没上过战场,就是躺在他的功劳簿上吃饭,我不服气!我想上战场证明我自己。”
谢继礼笑,“你爸也就上过一次战场而已。”
“上过一次也够他吹一辈子的了。每次喝了酒就吹,说和广令叔一起扛过枪,是出生入死,过命的兄弟.....”
听到谢广令的名字,谢继礼的脸上又泛起了思索的表情,他低声说道:“上战场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你们这些毛孩子,可别把战争想象的那么美好,什么兄弟义气、革命友谊之类的。真要去战地医院看看,你们就知道战争的残酷了。我记得当时我在南方,跟随上官去野战医院慰问伤兵,那一年我们能够提供的医疗条件还很差,南方遗迹天气又闷热,苍蝇到处乱飞,还没有进医院就看见了一地的伤兵,我看见了我们营的一个小伙子,李小唐,才21岁,营地里没有位置,他就被放在空地上,弹片划破了他的肚子,还削走了一大块皮肤,根本就缝不上,他的肠子露在外面的,苍蝇就落在他的肠子上,我留着眼泪给他挥手赶苍蝇,怎么也赶不过来,他看见我,痛苦得示意让我开枪杀了他。”他叹息了一声,“我当时脑子里一片乱麻,说了好多安慰的话,虽然我内心一点也不相信,我假装看旁边的人,快步走了,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而在他旁边是柳俊,也是我们营的,不慎踩了雷,腿和胸都被炸烂了,抬到战地医院还没有来得及进去,就死了,汽油火化还是我弄得,骨灰也是我装进罐子里带回来的。在柳俊旁边的是戴指挥,他全身中了二十多块弹片,整个人都血淋淋的,他命大,活了下来,但落下了一身的病根,17年去世了。”
谢继礼陷入了回忆,众人也默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谢继礼才继续说道:“我的上官看到这场面直接发了脾气,把医院的人叫来一顿臭骂,说为什么不把受了重伤的人抬进医院。结果那个医生甩手就走,说有本事你自己抬,我还要去做手术。我的上官被怼的无话可说,真就叫上我还有另外两个伙计打算自己抬,可等我们进了医院,发现里面的伤员更多,受伤也更严重,根本就没有受伤轻的。我看见一个小战士,他的下巴直接炸没了,就一个窟窿眼和舌头,他躺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看他。放眼望去悲鸣一片,整个医院都惨不忍睹......”他面无表情的说,“不怕你们笑话,我当时很久都没有缓过来,后来极少再去野战医院。”
小姚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我爸说过,那一仗面对是有太阳花旗帜支持的洛京,甚至还有太阳花旗帜的天选者潜伏在其中,因此打得特别艰难,他们那个营三百多人,最后完好无损回来的就一百多人,其他的不是受了伤,就是牺牲了。”
“那你不害怕?”谢继礼笑,“就为了战功?”
“反正我现在不害怕,上了战场就不知道了,但我觉得吧,毕竟我们是天选者,命比较硬,恐惧感应该没那么强烈。”小姚肃穆的说,“更何况我们太极龙肩负着守卫家园的使命,有些事,你怕也不能躲,不如拼了,该上时就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谢继礼点头,他凝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低声说道:“是啊!该上的时候,就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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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24日,11时07分。
太极龙政事堂。
机要会议室。
那张枣红色的八边形桌子已经空下了四个位置。
昏黄的灯光在缭绕的烟雾间变幻,让会议室如同沉浸在氤氲的雾气中,而躲在那雾气中的那些脸庞,组成了油画般凝重的人物肖像。有人愁眉紧锁,有人面无表情,有人抽着烟一口接着一口,有人手扶着额头揉这太阳穴。
直到敲门声响,会议室里寂静才被打破。面色凝重的于高远和脸色铁青的刘玉走了进来,他们一言不发的坐下,刘玉便将手中的文件摔在了桌子上。
其他人看到刘玉的动作依旧沉默不语,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