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这儿是来自天南海北的客人们聊天、喝茶、看电视的地方。白天客人出了门,这儿无人光顾,冷冷清清,只有程修一个人在柜台后边呵欠连天地算着账。
“我来吧。”
在程修一头撞上桌板之前,何岸叫醒了他。
程修的瞌睡虫一秒钟溜得精光,迅速往旁边挪开几步,给何岸让出了一条进柜台的路。
何岸便接了他的活,翻一翻账本,娴熟地敲起了键盘。
这就轮到程修困惑了。
他连安慰的腹稿都准备好了,只等着何岸回来派用场。现在一瞧,何岸波澜不惊的,倒比他这个局外人还淡定,只有眼角隐约透着一抹微红,湿湿的,说是残泪吧,也像被风吹的。
程修拿捏不准,又按捺不住八卦之心,靠在柜台边,一会儿琢磨何岸的表情,一会儿探头探脑往外看。
“……你问吧。”
何岸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他有点不好意思,耳语般小声问:“郑飞鸾呢?”
何岸说:“应该回渊江了吧。”
“走了?!”程修大为惊奇,“他大老远飞过来一趟,跟你聊几句就走了?”
何岸笑道:“当然不止‘聊几句’那么简单。”
“那他还干嘛了?”
“还想接我回渊江,说是想通了,喜欢我,以后要对我好。”
“你没同意?”
“我又不傻。”何岸停下手头的活儿,垂着眼,微微咬了一下嘴唇,“你说,他有什么理由喜欢我?他自己说过的,最欣赏那种光彩夺目的oga,要漂亮,要有活力,还要在他的社交圈里游刃有余……我不是那样的oga。”
程修没听明白:“如果他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接你回去?”
“为了我的信息素。”
说这话时,何岸没有一点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