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进门时,邻居的赵大婶正好和赵小凤一同出门。那大婶看到我们母子,
便喊住母亲,说要妈妈后天到她家帮助她炸排盒(当地过年时吃的一种油炸面食)。
因后天正好是我们将要挨批斗的日子,妈妈低着头,又不好意思又带着分的歉
意为难地说:「后天我」,说到这,妈妈便看了一眼赵小凤,下面的
话就没能说出口。
赵小凤是知道后天的事的,便拉着她妈妈的手,一边催她快走,一边说:
「哎呀妈!别麻烦郑老师了,我帮助你炸不就是了。」
那女人却不走,一边甩开女儿的手,一边继续罗嗦:「要去赶集吗?后天是
大集,你们家的年货置办的怎么样了?」
妈妈苦笑着摇了摇头。赵小凤抢过了话说:「妈你还有完没完呀,大冷天的
老在这站着干什么呀,让人家郑老师家去了。」
到家,妈妈抱住我,半天什么也没说。然后做饭、吃饭。快睡觉时,妈妈
才说了家后第一句话:「怕挨斗吗?」
我努力地装出一二十分的无所谓,了一句:「没事。」
我的答令妈妈得以宽慰,她点了点头,在我的面额上亲了一口,我一个
微笑,什么也没有再说。
妈妈的表情,并不是照一般人想象的那样无奈,而带有几分宽松,甚至带有
某种鄙视与凛然。
第二天,妈妈很快地就将那些木牌子写好,也包括我挂的和妈妈挂的那块。
我挂的那块写着:「反革命狗崽子鲁小北」,妈妈那块则写着:「反革命臭
破鞋郑小婉」。名字是另起一行的,其字体明显大于上面的字,而且故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