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女的只是少数,年龄最小的却并不是我。有一个特点今天想来特有趣的,
即所有男女老少,全是一色的黑棉袄黑棉裤,没有半点杂色。
批斗大会的会场就设在公革委会办公楼前面,席台也就在这座曾经的地
大院前面的高台阶上。这是一栋有着欧洲古城堡式样的地大院,坐北朝南,
光是台阶便有一房多高,解放后成为镇政府办公地点,性将原来的台阶又进行
了扩建改造,台阶顶部愈加宽大,容纳三十多人同时挨斗,也是绰绰有余。
会场四周彩旗招展,锣鼓喧天,大大的红色标语一幅连着一幅,高音喇叭里
交替播放着毛席语录和由语录谱写的革命歌曲。大会还没开始,但席台子上
已经有很多人在忙活,台子下面更是聚集了成千上万的革命群众,真的是万头攒
动,人声鼎沸,仿佛是要将这湛湛青天也要挤暴似的。
公的革命干部还没有到,各村的革命者将本村的四类分子们押解着,有的
在做最后的交待。
在等待批斗大会的当儿,我们大队的民兵与四类分子们集中在一起,一群正
在准备接受批斗的的阶级敌人,一个一个五花大绑着,全部呈立正姿势,紧紧面
贴着墙壁罚站。一群一群的革命者则或坐或倚在房间里,有的抽烟,有的嗑着瓜
子,有的则在说笑,还有的互相追逐打闹。
汪海龙、孙玉虎等都是持枪的民兵,因为没事,几个坏蛋便想着法地拿我们
解闷。
「鲁小北。」孙玉虎拖着长声叫着我的名字。
「有。」我本来面朝墙立正,听到他的喊叫,便按规矩转过身来,正面朝向
他,双腿挺直并拢,上身向前倾斜成一个角度,恭敬而又小心地听候他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