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声,砰砰砰的脚步声,沉重却并不混乱。
“不好,掌峰,树上挂着的才是三娃子,扛错了!”祝一帆忽然叫道。
我无奈地骂道:“猪脑子是吗?把嘴闭上,继续往前跑。你看见的,都是幻像,你一停住,迷魂又附身了。”
“跑,我跑……”祝一帆气喘吁吁,刚走几步,又叫道:“是她……掌峰,是她,那个红衣女孩,就站在大门口中央看着我呢,她……她浑身是血……”
“撞过去!”
我大声道:“你现在就当自己是发疯的牛,管他什么红衣女孩,都是假的,只有冲出去是真的。”
“可……她碎了,一块,一块的……都是肉块,红彤彤大一片,滚过来了……”祝一帆这时候声音微微发颤了。一个端公,竟然有些惊惧了,由此可见,现场的场景有多“惊喜”。
我也没法子了,到底是隔空呢,突然想起来了,大喊道:“你是端公啊,把你那端公袍子蒙上,继续往前冲,绝对不能让那血肉蒙上眼睛……”
事已至此,全靠他造化了。
这运气其实也是修道者的一种天分,你要真是短命鬼,我想带你也带不成。
做完这一步,我便收了桌上的摊子。明天早上这小子要是没回来,那我就只能亲自出场了,但是,估计他那时候也被挂在那树上了……
不过,还不错,半个多小时之后,一辆老爷车进了胡同。
隔着一堵墙,二三十米的距离,我都闻见了一股浓浓的死尸味道。
没多时,斜对过那老太太家的灯亮了起来,然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行,小子还可以,杀回来了。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对面的哭声渐低的时候,祝一帆终于回来了。
小伙两眼通红,人悲己殇,估计是也陪哭了。
“掌峰,我回来了!”祝一帆情绪有些低落,将蒙在脑袋上的端公袍子扯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将一包金鸽瓜子丢了过来。
“有心啊,还真没忘了我的瓜子!”我淡淡一笑,撕开口袋,抓了一把,刚要往嘴里放,突然,发现祝一帆的额头上,隐约有一道红线,就像是……刀痕。
“人找到了,可……可白发人送黑发人……掌峰,你有办法让他活吗?”
我一摆手,皱眉道:“先不说他能不能活了,就算我有法子,也不可能让他活。还是说你吧,我得让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