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你只管驾马往前,护好阿砚,剩下的交给我。”
江宁珂面色紧绷,正要举刀劈砍,肩膀便从后面被人拍了一下,惊得她一个趔趄,险些栽下车去。
她先是惊怒,而后又极快地反应了过来,顺着那股揽着她的力道往回看去——
只见那个令她牵肠挂肚了好几日的始作俑者,正弯唇朝她露出一个清朗的笑意。
“阿砚……”
“阿珂乖,回车里去,剩下的都交给我。”
顾砚伸手揉了揉江宁珂的发顶,还不带她反应,便直接拔刀跃上了车顶,干脆利落地扫开了马车周边的一圈障碍。
眼见冲在前面的人全都倒下了,剩下的难民心中也有些惴惴,开始惶恐不安地往后退去。
可随着前头几道长短不一的呼哨声响起,这群瑟缩的难民竟又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如蝗虫一般,这边退去,那边又涌来,竟是甩之不去。
顾砚挥刀再次扫开一圈空白地带,抬眼朝声源处看去,与那魁梧男子远远对了一眼。
罗德贵心头一震,放下屈着的腿,站起身来。
他活了二十八载,还是头一回被人这般盯着后,会下意识地去躲避那道有如实质的目光。
对方看着不过弱冠年华,眼中却没有少年人该有的意气风发,反倒是敛着令人心惊的锋芒沉稳。
此人惹不得。
他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结论。
可未等他发出信号制止,难民们便已经疯狂且不要命地淹没了那几辆马车。
罢了,都已经结仇了,就这么几辆马车,能将他怎么着?
这般想着,罗德贵又拍拍屁股,重新坐了回去。
“啊——救命啊!流风,流风!”
不断有干瘦的手臂从车窗外伸进来,试图捞一些什么东西出去。
一直在府中锦衣玉食的时玉芙何曾见过这等渗人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