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聂寻与如意身上的毒解了么?若是再不解,吴观可是真的要殉情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江宁珂突然笑了起来,神情促狭不已,“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就差与那毒师同吃同睡了。”
“昨日便解了,”提到此事,顾砚紧绷的神色也和缓了下来,“听闻聂将军当场便允了这门亲事,吴观高兴得拉着徐牧等人大醉了一场。”
江宁珂眯着眼笑得欣慰,“徐牧与许期也好事将近了,其实大战前徐牧便来寻我求过此事,只是因着当时事物繁忙,许期不肯应。”
“还有玉芙,待流风领了官职,亦可上门求娶了罢。”
她踢了踢足尖,紫藤色的裙摆如揉开的花瓣一般轻轻旋开,眼睛弯弯如月牙,“大家都有好的结局,真好。”
顾砚垂眸看她一眼,心中感念女孩这般想方设法又小心翼翼地宽慰着自己,遂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露出了今夜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我有阿珂,乃是世间最好。”
江宁珂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忽而敛了笑意,郑重其事道:“我也是呢,阿砚。”
顾砚微愣,心湖忽地像是被人重重荡起,骤然沸腾的血液让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做些什么。
他唇角扬起,突然伸手一把将人高高举在半空,随后像个开朗的少年一般,举着江宁珂在原地一连转了好几圈。
“啊哈哈哈哈——”
风软绵绵的,洁白的月色曼妙无边,紫荆花瓣一般的裙摆绚丽铺展,漾起一连串银铃般畅快的笑声。
……
次日一早,便有地牢中看守的将士来报,安平公主与燕南风于昨夜死在了一起。
死状十分惨烈。
江宁珂进去看了一眼,便默默退出来了。
安平公主的脖颈上满是青紫的手印,脸颊也高高肿起,四肢都是血痕与擦伤,显然在死前曾与人激烈搏斗过。
燕南风也不相上下,眼角一条长长的指甲刮痕深入骨髓,一直划至嘴角,手腕、喉头被生生咬开,留下一串带血的牙印——
他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这两人口口声声多么相爱,到头来竟是相爱相杀,真是何其讽刺!
他们为了所谓的爱情,为了所谓的复国大计伤害了多少无辜之人,如今这般,倒算是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