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珂怔怔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这样的话说多了,她会当真的。
她垂下了眼眸,下意识地掐着指腹来抵御着心头的悸动,嗓音又轻又涩:“你不问问我为何让他留下吗?”
“不必问,不论你想做什么,尽可去做,我定会……”
“顾砚!”江宁珂有些慌乱地打断了他,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话听完,她便再也无法抽身,再也无法正常与他相处。
她深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他,挽起唇角:“多谢,其实我是想让他在附近搜寻一些矿脉。”
“矿脉?”
顾砚转眸看她,深眸中透出些许探寻之意。
至于方才的打断,他并不介意。未来日子还长,她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何必急于一时。
“对,实不相瞒,我对我们的住所有些想法。如今暑热尚且无碍,待得天气凉些,木制的屋子便无法再保暖,且风吹雨淋,极易损坏。”
她看向滚滚长河,一双清润的眸子里盈上了朝气。
“我知如何烧制砖瓦,只是还需寻得石灰岩方可行。有了砖瓦房,我们的防卫也能更加紧实些。”
“若真能制出砖瓦,日后我们当无后顾之忧!”顾砚点头给予了肯定。
江宁珂轻轻一笑,不再说话。
二人就这么站着望着河中汹涌翻腾的波涛,静静想着各自的心事,倒是意外地和谐自在。
良久,顾砚突然说了一句:“今日多谢,我失控了,不会再有下次。”
江宁珂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他知道自己的问题。
抿了抿唇,她安慰道:“人之常情,不必过于苛责自己,顾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若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人挑衅你,你便想想他们往日在你父王面前俯首称臣却又十分憋屈的样子,心里一定会快活许多。”
顾砚轻笑出声,刹那间,浩瀚星海皆涌入他的眼眸,斑斑月华将二人笼罩在夜幕之下。
江宁珂抬眼,一眼便望进那双深邃的黑眸里,这两句诗就这么自然地在脑海中浮现:岩岩若孤松之独立,朗朗若日月之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