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珂沉思片刻,才认真道:“学医很苦,很累,要见许多血腥,见许多悲怆的生离死别,肩头永远背负着沉重的使命,救死扶伤,不是说说而已。”
她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语气温和:“无忧,这是一个神圣的职业,我希望你能回去想清楚再做决定。”
“当然,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我一定会支持你。”
顾无忧咬了咬唇,才支支吾吾道:“嫂嫂,无忧定会好好思虑清楚,若是无忧通过了乌黎大夫的考核,嫂嫂可否在兄长面前为无忧说上两句?”
她皱起小眉头,语气还带着一丝委屈:“兄长定是不会同意的!”
江宁珂眼前不禁又浮起顾砚那张清俊的面庞,颇有些哭笑不得:“行,我答应你。走罢,咱们先去用晚饭。”
“嫂嫂,你最好了!”
被二人反复念及的顾砚抬手轻轻触了触滚烫的耳尖,想起那个一连几封书信都未回复的女子,眼眸极快地闪过一抹幽怨。
于海望着自家主上略显萧瑟的背影,只觉得他仿佛与秋夜里稀疏的星辰都融为了一体,浑身散发着淡漠又孤寂的气息。
他又瞥了一眼院中站着的两个小厮,连忙回神低头,只觉得不忍直视,辣得眼睛疼。
堂堂两个大男人,竟学女儿家涂脂抹粉,瞅瞅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估计夫人一只手就能提起来,这位刺史也不知是什么眼光,竟挑选出这样的小厮。
“陆家人回府了吗?”
清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于海连忙端正神色,低声道:“主上,昨日便已经将人从牢中放回去了,只是……听闻陆老爷子在牢中受了惊吓,恐是时日无多了。”
顾砚眉心微蹙,冷声问道:“可是有人私下动手?”
“并无,属下瞧着是真病了。”
顾砚点了点头,留下一句“请个大夫过去”便转身回房。
正要关门之际,他颇有些愕然地看着面前挤进来的两个小厮,清冷的眸中也不禁浮起几分疑惑。
“郡王爷,小的伺候您洗漱。”
于海听到这故意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只觉得一阵牙疼。
他连忙喝道:“不必,王爷不喜人贴身伺候,你们退下吧。”
那两人显然还十分不甘心,僵持在原地,扭头悄悄瞪了于海一眼,仿佛他是什么仇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