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点冰凉还未浸透衣领,就瞬间被他身上燃着的灼热烧沸,反倒是火上浇油,推涛作浪。
江宁珂连忙安抚道:“你再忍耐一下,很快便好了。”
男子用力扣住桌案,难耐又克制地喘息着,听得身侧的人面红心跳。
好在暑衣很快便提了几桶水来,解了一时困境。
待得她退下,顾砚便站起身,大步过去直接将自己浸入水中,闭着眼开始抵抗着体内不受控制的药性。
江宁珂看了看左右,搬了一张胡床倚在浴桶边,拿出急救箱,开始为他上药。
好在这蔺家有钱,虽只是一艘普通商船,却是布置得极其豪华,否则,这时代连个坐的椅子都没有,她恐怕只能站着给他缝针。
江宁珂执起顾砚的手,只粗粗看了一眼,眼眶就红了。
这伤口当真划得极深,内里皮肉外翻,深可见骨,还有鲜血不断地从里面渗出,也不知日后是否会留下后遗症。
最好的办法是给他缝合伤口,可她不是医生,此行也并未带乌黎下山,该如何是好?
“莫怕,一点小伤罢了,几日便可恢复。”
浸在冰冷的水中,顾砚似是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只是一开口,那低哑的嗓音还是听得人耳朵发麻。
“顾砚,这伤口很深,最好是要用针缝合起来,只是我没有麻沸散,也没有经验,若是直接下针会很痛的,你……”
顾砚闭了眼睛,掩住眸中暗色,微微扬了扬唇角,道:“无妨,阿珂只管动手便是。”
说话间,那手上的伤口还不断往外溢出血来,直叫人看得心惊肉跳。
江宁珂便也不再纠结,翻找出药箱里的酒精,纱布等物,开始做起准备。
人总不能被一泡尿憋死,没有医生,她便只能自食其力。
先取出酒精为伤口消毒,如此狰狞的创面,被高浓度酒精一喷,按江宁珂看来,当是痛极才是。
可顾砚却是面不改色,连手指头都未瑟缩过一下。
她不禁扬了扬眉。
急救箱中是不可能有医用缝针的,此时也来不及再用大转盘抽奖,她只得取出普通家用缝针,用剪刀夹着,放在烛火上烧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