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居高临下地看着汪见山,唇角勾起莫测的弧度:“汪刺史不妨再猜一猜,本王手中还有多少人,可足够对付你去西郊营搬来的救兵?”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瞬间游走至头顶,汪见山唇角哆嗦了两下,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他惊恐地看了一眼檐下的男子,只觉得那分明是一张如玉脸庞,可如今却是如洪荒巨兽般,张着狰狞的血口,让人心生颤栗。
恐怖如斯!
他竟是步步为营,将他的每一步都算计在内,他……完了!
两个人头十分有默契地滚至汪见山的脚边。他低头疑惑地看了一眼,霎时朝后连滚带爬了几步远,腿软得站不起身。
竟是刘墉二人。
那张血糊的脸上还带着一抹欣喜的笑意,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他,更显诡异渗人。
汪见山两股战战,跌坐在地,心知今日大势已去。
如今西郊营还不知他处境,无人能来救他,该怎么办……
“汪见山,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顾砚负手站在廊下,依旧是那副清绝的模样,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瞳中,布满了讥讽与杀意。
于海适时地敲击了一下手中的铁锤,发出了“铿”的一声巨响。
汪见山心魂俱颤,思绪飞快转动,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将近日来的点点滴滴在脑中重新过了一遍。
对了!
银钱!此人不就是要银钱么!
他扑通一下重重跪在地上,口中不断告饶道:“郡王爷饶命,小人猪油蒙了心,一时想岔了,这才狗胆包天冒犯了您,小人有银钱,有很多银钱,求您放小人一马!”
那肥颤的身子在地上不断磕着头,额上血红一片,狼狈万分:“小人愿将积攒多年的家底尽数孝敬给郡王!”
顾砚冷嗤了一声,似是有些满意,又似不太满意,他开口道:“于海,将他带进来。”
汪见山闻言,眼睛转了转,看来今日之事还有盘桓的余地。
于海应了是,便一把拎起汪见山的衣领,像拎一只小鸡崽似的,将人往厅中一丢,便关了屋门站在外头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