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徐牧等人便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夫人眉眼含笑,领着一个小白脸上了自家的船。
二人身后还浩浩荡荡地跟了十几人,那些人手中皆是大包小包,甚至连炊具都带了上来。
徐牧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瞬的空白:“夫人,这是……?”
哪来的小白脸?
江宁珂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很是自然地开口道:“这位是玉堂春的东家陆临,他知晓百花丹的一些消息,恰巧也要去邕州,便与我们一道同行。”
徐牧一听是这么回事,脸上的防备之色便淡了些,连忙行礼谢道:“徐牧先替我家主上谢过陆东家义举。”
陆临清润的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只含笑朝他回礼道:“互助互利罢了,徐大人不必多礼。”
见人已经上齐,江宁珂便也不再拖延,只一声令下,大船便重新驶入江中,迎着朝阳愈行愈远。
就在这时,河岸上突然响起了一阵跑马之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冒着雨策马急奔而来,墨发被风吹得飞散,衣袍亦是凌乱不止,袍角上都沾染了些许泥水,显然出来得极为匆忙,根本都未顾得上打理自己。
可待见到江面上那已经缩小为一个黑点的大船时,男子那张清俊慌乱的面容陡然化为寒冰,静得摄人,也冷得刺目。
他勒停马腹,在江边停留了片刻,目光一直追随着江上的那个黑点,直到它随着朦胧的雨幕彻底消失不见。
“阿珂!”
顾砚手中紧紧捏着一封信,力道重得骨节都泛了白,心中也如卷起滔天巨浪一般,久久难以平静。
冷风刮过江岸,薄薄的信纸哗啦一声,被抖开了上面的字迹:
阿砚,我去岭南寻药,你要乖乖照顾好自己。——江宁珂
……
大船在水面上已经航行了足足六日,江宁珂一行人也终于从沅水驶入了湘水,不出意外的话,约莫再有五日,他们便能行到韶州城。
可意外往往来得比明天更快。
自他们开船后,天上便接连不断地下起了暴雨。
江宁珂一开始还能坐在窗边欣赏着江面上不时跳起来的大鱼,偶尔同陆临下下棋,谈论谈论生意上的事,每日都还尚算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