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惊诧。”
顾砚这才冷静了几分,敛目思索片刻,才沉静吐出两个字:“……时家?”
二人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底的那一丝怀疑与猜测。
顾砚轻啜了口茶,才低声道:“究竟为何,明日看看便知。”
江宁珂点点头,透过窗子看向西北的方向,眸中露出一抹复杂。
她记得在原主的记忆中,她的娘亲是商户出声,似乎是走南闯北的行商之女。
她爹年少时喜好出门游历,在一次意外中被她娘所救,狗血的美女救英雄情节,这才互生情愫,嫁入侯府。
也是因着这层商户出身,她娘没少被老太太磋磨,阖府上下皆看不起她,连丫鬟仆人都敢不将她放在眼里,随意欺辱。
这也让他娘越来越自卑,越来越怯弱,直到被抄家时,被老太太扯去硬生生挡了一石头,这才香消玉殒,换了他们一家子来。
而今……这时府难道与她娘有什么关系么?
当夜,一只信鸽趁着夜色悄然飞往了远在百里外的天玑谷。
而时府的夜色,却是灯火通明。
时府老太太将时玉书搂在怀里一阵心肝肉地疼了一番,这才细细地上下打量道:“我瞅着我们书儿又瘦了些。”
“都怪你那不讲理的祖父,我们书儿才刚从那头要命的地方逃回来,转眼这又让你去衡州送什么信,这可真是、可真是要气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坐在一旁须发皆白的老者冷哼了一声,悻悻地瞥了瘦了一圈的孙子一眼,故作不在乎地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如今世道艰难,不对他多加以磨炼,如何能成器?”
“成器成器成器,成器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连……都护不住。”
老太太一阵气急,似是想说什么,又顿在原地,语气陡然就哽咽了起来,索性用帕子抹了抹脸,哭道:“都是你这个老头子没用,你莫要再折腾我孙子,否则,我定跟你没完!”
正厅内一时陷入了压抑的氛围中,众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在此时触了二老的霉头。
时玉书迷茫地抬了头,不太明白他不过是回来一趟,怎生就让祖父祖母这般吵了起来。
顾不得多想,他连忙抬手给祖母擦了泪,又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给祖父磕了几个头。
“祖父,祖母,你们莫要再吵了,玉书这趟出门有了一个大收获,心中正欢喜着要同你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