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和风细雨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几道凶光,像是一只护崽的母狼,正恶狠狠地龇着牙与敌人对峙。
见她如此模样,江宁珂原本捏紧的手也微微松了几分。
好险,她险些要暴起杀人了。
丁氏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先是哭嚷着“你竟敢打我!”,再而又闹着要回府去寻夫君告状,最后才结结巴巴地惊呼:“你是说,这贱、这小娘子是你外孙女?我们家老爷的侄女儿?”
时老太太冷笑,唾道:“当然。你这种污糟人,也只配满头的污糟心思。”
丁氏这下不敢再闹了,只悻悻地留劝道:“今日是你兄长让我来的,你若是识相,便老老实实将我方才所说的话转达郡王爷,我们两家结了这门亲事,她们表姐妹日后也有个照应……”
“将她们给我叉出去!”
时老夫人恨不得自己再当场年轻个十来岁,好抄着扫把将这个喋喋不休的妇人给彻底扫出门外。
再也不见。
待这祖孙二人狼狈地从时府出去后,江宁珂这才注意到了不知何时等在树下的陆临。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新打的轮椅上,身侧空空荡荡的,连一个伺候的下人也没有。
仿佛天地间只他一个人,而他,也要在那里待到天长地久似的。
江宁珂忍不住抬步朝他走去。
“你来啦。”
陆临仍旧是第一时间朝她抿唇轻笑,眼尾潋滟,如同跨过了时光,引着她寻回最初相遇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