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眉和芷兰悄然对视，她们没想到自家殿下如此敏锐，心中不知该不该将此事说出来。
“无论梅若姑姑如何说，那都是父皇的命令，你们安心说就是。”封清歌语气淡淡道。
芷兰小小声音道：“奴婢怕您伤心。”
芷眉不带恶意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对着封清歌微微屈身：“殿下，陛下只是让梅若姑姑交代奴婢等人，近日不要出入长乐宫。所需分例都会按照以往的定数翻倍送来。”
“是吗？”封清歌轻轻扬起唇瓣，艳丽面容莫名让这个笑容带上了些许攻击性。
如果她还是当年父皇未驾崩时的小公主，可能稍稍闹脾气后，便会高兴父皇心中还有自己。
但经历十年风雨的荣庆长公主，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天真。
记忆中，父皇宠她无度。
时至今日，她才发现这份宠爱早在暗中标有价码。
帝王权术被一向尊敬的父皇用在自己身上，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但要说痛彻心扉，那必不可能。
她的心，早在前世那半个月的囚禁里，化为碎末，留在那一池臭水之中。
记忆里的美好被现实打碎，封清歌心中最后一丝属于当年那位嚣张小公主的温情消失无踪。
刺目张扬的笑容，令人不敢直视。
芷兰和芷眉担忧地注视着自家主子的侧脸，害怕她大受刺激导致神志不清。
或困惑或担忧的视线落在身上，封清歌唇角上扬的弧度渐渐平息，眼中野心与霸道，宛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既是父皇的命令，听从便是。”淡然优雅的声音，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娇纵跋扈，“芷眉芷兰留下，其余人做好自己的事。”
“是，奴婢/奴才告退。”
宫人有序退下，封清歌搭着芷眉二人的手，坐在主位上，端起温度正好的茶碗，轻轻刮着上面浮沫。
点点涟漪在水面上荡开，其上美艳面庞随之波动扭曲。
封清歌轻轻合上茶杯，淡漠目光看向一旁低眉顺眼的贴身宫女，神情略微缓和，吩咐道：“芷眉，将本殿让你收起来的文房四宝找出来，送到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