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王府的时候,梁帝还是觉得这事儿好笑居多,可等回宫的路上,他就慢慢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他怎么觉得整件事是有人刻意布局针对康王府呢?
莫名其妙的刺客、忽然兴起的流言、皇后让他出宫探望容锦的提议,甚至包括金吾卫指挥使的“亲眼所见”……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巧到每件事都看似偶然,但凑在一起却极易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
一想到整件事极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梁帝便怒从心间起,若说谁最有嫌疑做这样的事,自然是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了,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若真叫幕后之人得手,此事一旦闹开,要如何收场?
不处置容锦,只怕大梁人人都会说是他畏惧康王军功,不敢料理其子;相反,若是处决了容锦,康王已去北境戍边,手握兵权,后果不堪设想。
这几个逆子,就知道给他惹麻烦!
心里已有了猜测,再想揪出个人来,那就很容易了。
回宫后,梁帝直接就去了皇后宫里,旁人瞧着眼热,只当是帝后二人鹣鲽情深,殊不知,梁帝发了好大的火,明着是冲皇后,实际上却是在敲打容珩。
若非他们母子俩联手算计他,他今日也看不到这么一出儿热闹的戏。
但这种事不明摆到台面上去料理,若梁帝突然处罚容珩,朝野必然震荡,是以他只对外声称皇后身体不适,需要在宫中安心静养,不许人去打扰,让淑嘉贵妃暂时协理六宫。
消息传到康王府时,容锦半点都不意外,这和他一开始预料的差不太多。
他早知自己“康王之子”这个身份惹人怀疑,就像陆成欢的身份一样,不彻底闹一场终究犹如炸弹一般悬在那,与其日后被人打个措手不及,不如他自己先布个局,请君入瓮。
那劳什子刺青是他一早画上去的,虽然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擦掉,但也确确实实不是刺上去的。
想当初他将这件事告诉慕云卿的时候,她还很惊讶,真以为北齐皇族会在身上留下这样的印记,容锦听后笑了她好久,他说:“我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若遇到一伙的,难道还要脱了衣裳相认?相反若是碰到敌人,那岂不是一扒衣裳就暴露身份了?谁会那么蠢啊!”
在此之前对此深信不疑的慕姑娘:“……”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除此之外,忍冬也是容锦的人。
今日事毕,她便会离宫回北齐去,让容珩连个影儿都寻不到。
忍冬忽然消失不见,容珩必知从一开始自己就中了容锦的计,但容锦就是要让他知道,毕竟知道又如何呢?他就是想看容珩那副明明知道他不对劲儿,但就是干不掉他的样子。
慕云卿看了一眼他的伤口,见的确不严重,恢复得就很快,这才放心,重新帮他把衣服穿戴好,她不赞同地数落道:“你一贯能直接动手都不动脑子的,这次怎的为了引容珩入局不惜用上苦肉计了?”
“对付容珩自然不需要用脑子,但若要将梁帝都糊弄过去就得费点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