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就把自己唯一的嫡子就断送了。
章和帝心中的懊恼比当时被揭穿和安亲王妃有一腿严重多了。
他第一次在萧三郎面前露出颓然沮丧之意,“朕当年处理此事确实欠妥,这几年让你受苦了。”
苦吗?
萧三郎想了想,起初断腿,手筋被挑断出现在萧家村的时候,确实是苦的。
不仅日子苦,心里也苦。
从养尊处优的太子到不良于行的书生,从父母宠爱,众臣尊崇到无人问津的农家小子,他一直以来所信奉的世界崩塌了。
后来他有了煜哥儿,他的骨血,他活着就是为了照顾煜哥儿和五郎,生活得平静而麻木。
再后来他有了悦悦,生活开始逐渐恢复色彩。
再回头看,萧三郎反而不觉得那几年的日子苦。
如果这些苦是为了让他遇到悦悦,他宁愿多吃些这种苦,早一点遇到苏悦。
更何况在六年前,即使父皇,母后真的认为他是安亲王妃的孩子后,却从未想过真的杀了他。
这一刻,萦绕在他心头多年的心结全都散去。
萧三郎褪去身上曾经背负的所有枷锁,一身轻松。
章和帝说:“等回京之后,朕会重新下旨,册你为太子,并将当年的事公布于天下。”
萧三郎没有推却:“一切由父皇安排吧。”
章和帝今日经历了又惊又怒,又喜又悲的剧烈情绪起伏,此刻放松下来,整个人疲惫至极。
“外面的事你来安排吧,朕要休息了。”
萧三郎出来,以太子的名义指挥威武侯迅速整顿军防,安排明日回京之事。
忙完这一切,回到他自己的院子时已经是深夜。
望着屋里亮着的昏黄灯光,他微微勾唇,只觉得一颗心前所未有的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