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卿没有听到傅九衢说话,也不见他回头,习以为常地抿唇微笑,慢慢上前为儿子拢了拢衣裳,温和地问:
「雪下得这样大,为什么不关窗户?」
傅九衢慢慢抬眼,似乎想说什么,没有出口。
赵玉卿微笑,「他们说今年上元节的灯甚是好看,阿九可要出门去看看?」
傅九衢眼波不动,「不去了。形销似鬼,免惊赏灯人。」
一年不出府,一年不曾迈出临衢阁半步,赵玉卿怎会不知儿子心里不开心?
她又徐徐地笑劝,「今晚上元夜宴,官家说,让你一道进宫。」
傅九衢笑了一下,「是吗?」
赵玉卿知道傅九衢心里对官家有情绪,幽叹一声,「你舅舅也不是诚心为难你。身为帝王,他要治理家国,要兼顾朝堂,还要防范外敌,他也有他的不容易,你是知道的,那些朝臣闹将起来,恨不得把金銮大殿都掀了,你舅舅又能怎么办呢?」
傅九衢没有说话。
赵玉卿又道:「当初你做的那些事,着实让你舅舅下不来台。你想想,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看呐?如果他不做做样子,将你禁足在家……如何服人?」
「母亲不用再说。」傅九衢看她一眼,「晚上我会去。」
赵玉卿见他神色淡淡,内心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松开了。
漫长的光阴就是世间最好的良药。
少年人心气再盛,也会慢慢地长大。
总有一天,阿九会想通的。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娘也不多劝你,这人啦,说到底都是命。哪有平平顺顺就到老的?人这一辈子,总得吃些苦头。看开些,再大的事也就过去了……」
傅九衢挑了挑眉,懒散散的目光落在赵玉卿的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下,双眼凉薄如水。
「父亲当年不辞而别,伤透你心,你也是这般说服自己的吗?」
「你………」
赵玉卿有些生气。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