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傅九衢端起茶盏一仰而尽,然后在一道轻微的碎裂声里,那茶盏落在桌上时,已然分尸般碎裂开来。
傅九衢看着掌心的一片青白,笑得轻缓。
“带他们从后门离开,送去临衢阁。”
段隋:“这……这样会不会不好?”
孙怀也跟着着急起来,“爷,这么做行不端理不直,落人话柄啊。”
傅九衢慢慢转头:“听不懂我的话?”
几个人都有些吃惊。
不论三小只有多么不喜欢在张巡的府邸里生活,他们都是张巡的孩子,于情于理,傅九衢都没有带走孩子的理由。
孙怀和段隋硬着头皮,拱手劝阻,“请爷三思而后行。”
傅九衢冷声:“我自有分寸,照办便是。”
“是!”
~
钟鼓声从五丈河掠过,穿透风雪,悠扬而来。
张巡骑在马上,看着药堂里独坐的傅九衢,目光变幻不停。
从昔日同生共死的结义兄弟,到今日无言以对的仇人,两个人冤家路窄,一见面,那气氛便压抑而沉重。
好似过了许久,又好似只有一瞬,张巡下得马来,走到傅九衢的面前。
“我来找孩子的。他们在不在这里?”
傅九衢轻轻一笑,缓慢地摩挲着手上暖炉壁的缠丝雕花,一双黑眸里像盛了绵绵的风雪,冷冽刺骨。
“好笑。来我家药坊找你家孩子!?”
张巡一怔,随即冷哼一声,笑开。
“这药坊怎么算也不是郡王您的吧?按理说,本该是我的私产,只是两个堂妹在此,又要养活那么多伙计,我也不懂药行,便由着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