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他并不经常表演,人气却直冠汴京诸多勾栏瓦舍,荣登第一,场场爆满,一席难求。
肖大人和陈大人带来了家眷,傅九衢让人将她们安置在玄虎席,而他和蔡祁同几个大人坐在青龙席,没有花娘伺候。
大人们带了夫人来,也规矩得很。
戏刚开锣,上了茶点。
傅九衢随口道:「本王……想劳烦肖大人,帮个小忙。」
肖大人神色微微一变,心下极是不安。
傅九衢不会无缘无故地请他们吃喝玩乐,肯定有什么目的。
肖大人早有心理准备,拱了拱手,「郡王有事直说无妨。」
傅九衢轻轻地笑,从袖中掏出一份文书。
「肖大人不要紧张,对你来说,这就是举手之劳……」
肖大人干笑两声,表情不太自在。
傅九衢将文书交到他手上,微微一叹,神色略显悲伤。
「本王当年与张小娘子情投意合,不料她红颜薄命,英年早殇……人去了,却给我留下药坊的产业,让我每每想起,心痛如绞……」
几个大人齐齐看来。
肖大人展开了那份文书。
「遗嘱……?」
张小娘子自诉孤苦无依,得广陵郡王垂怜,给她银钱在五丈河边开立辛夷药坊,但她眼下身陷岭南瘴雾,难晓天命,特将药坊产业托付给广陵郡王,财产一并赠予,以此遗嘱为准。
肖大人同陈大人几个对视一眼,拍了拍那文书,捋胡子笑了起来。
「小事,小事一桩,明日上值,我让市易司和街道司替郡王办了便是。」
《宋刑统》对财产继承有明确规定,遗嘱继承大于法定继承,天圣四年更有一个《户绝条例》,重申「亡人遗嘱证验分明,并依遗嘱施行」。
因此,将那药坊过户到傅九衢名下,对肖大人而言,确实是举手之劳,办个手续的事情,就是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