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杀人动机就更好找了,湛非鱼比试一旦输了,就无法拜师顾大学士,所以她只能毒杀万云浩确保自己会赢。
毕竟一个是南宣府最年轻的举人,一个是八岁小蒙童,这场比试在外人看来湛非鱼必输无疑。
“你倒是一点不着急?”裕亲王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端着茶杯品茶的顾轻舟,这杀人的罪名都扣到小姑娘头上了,他身为老师倒半点不担忧。
气定神闲的顾学士笑了起来,“着急的是刘大人,他想要把水搅浑。”
刘謇几经考虑后,没有立刻杀人灭口,周文泉毕竟是他用得上的幕僚,所以他让秦家把孤儿寡母弄来了,不过是临死挣扎而已。
等湛非鱼出现在县衙门外,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跪在地上哭的声音都嘶哑的秦氏猛地转过身来,凄厉而悲恸的声音让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你……你还我夫君的命来……你为什么不把我们母子三人一起毒杀了?”秦氏穿着白色的孝服,素白的脸上泪水涟涟,娇弱的身影如同被璀璨的小白花一般,太过于悲恸之下,身体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娘!”三岁的小男孩哇哇大哭起来,大家族的小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五官又漂亮,这会拽着秦氏的胳膊不停的哭着,更让人心疼。
“你杀了我爹,我要杀了你!”五岁的小姑娘突然起身向着湛非鱼扑了过来,稚嫩的脸上是刻骨的仇恨,至少在她眼里湛非鱼就是毒杀了万云浩,又害的她娘跪地痛哭的凶手。
看着被重光拦下来的小姑娘,湛非鱼总算明白为什么老师不让自己来县衙,面对悲痛欲绝的孤儿寡母,湛非鱼即使是清白的也处于劣势。
湛非鱼环视了一眼四周,普通百姓还好一点,湛非鱼是上泗县出了名的小神童,即使秦氏母子三人再可怜,他们也不相信湛非鱼是凶手。
但围拢在一旁的读书人却纷纷怒视着湛非鱼,亲疏有别,他们来自南宣府,又和万云浩交好,还出席过两个孩子的满月宴、周岁宴,对比之下,湛非鱼不是凶手也成了凶手。
“放开我!”被重光拦住的小姑娘嗓音尖利的喊叫着,双手双脚踢打着重光,“你放开我……”
“你说我毒杀了你父亲?”湛非鱼乌黑的双眼一片沉静,清脆的嗓音宛若珍珠落圆盘,“我如果因为怕输而毒杀你父亲,那又为什么提出比试?我为什么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多此一举?”
“你……”小姑娘只有五岁,但秦家是书香门第,三岁就给孩子启蒙,小姑娘读了两年书,此刻被湛非鱼给问住了,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原本气愤填膺的一群读书人不由陷入了沉思,湛非鱼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不对啊。
软倒在地上的秦氏眼底有冷意快速闪过,慢悠悠的坐起身来,将哭的抽噎的小儿子一把揽入怀里,仇视的看向湛非鱼道:“你毒杀我夫君不过是为了踩着他的尸骨扬名!谁能想到八岁的小姑娘竟然如此歹毒狠辣!”
悲痛欲绝的秦氏嘶哑着声音控诉,湛非鱼主动挑战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坐实她神童的名声,否则誉满大庆朝的顾学士为什么要收她为徒?
但她又怕输了比试,所以才伙同小旗陈飞、县令陈渭彬,毒杀了万云浩!再有顾学士这个老师的庇护,万云浩被毒杀的案子最终只会变成陈年积案。
“你若不是凶手?为什么有裕亲王在,有禁龙卫在,毒杀我夫君的幕后指使者一直查不到?”秦氏抱住扑到自己怀里的小女儿,搂紧儿子,默默的留着眼泪,好似在控诉上苍的不公!
“万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怕输了比试所以毒杀了万举人,为了自证清白,我必定恳请裕亲王将我们三人的考卷粘贴在县衙外!”湛非鱼直截了当的开口,看着微微一怔的秦氏直接把她要说的话给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