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学士这般的人,大庆朝从建国开始,也就出了这么一个。
湛非鱼虽说有个小三元的名头在,但和顾学士比起来还是差太远了,一个可以说文曲星下凡,另一个只能说勤奋刻苦而已。
“慧极必伤,小丫头这般极好。”圣上笑了起来,读书人擅长的君子六艺,小丫头是不指望了,不过小丫头是个能臣干吏,日后能干实事的。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陶冶情操而已,能治国能安邦吗?
放下奏章,圣上停了话,又思虑半晌,“所以朕才诧异丘宗羲为何要收徒?”
顾学士收徒圣上能理解,丘宗羲要抢徒弟,圣上着实想不透、
丘家当年都没法让丘宗羲科举出仕,只能给银子、给人任由他游历天下,这古怪孤僻的性子,竟然要抢徒弟,圣上都想见见湛非鱼了,看看这丫头到底又何奇特之处。
……
入夜,学士府。
毫不意外会有不速之客到访,搁下笔,一身便服的顾轻舟站起身来,“坐,渭州情况如何?”
“试探而已。”殷无衍还是那冰冷漠然的面容,即便年轻,可那股子煞气和戾气让人忘记了他的年纪。
顾轻舟倒了一杯子推过去,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悠然一笑道:“当年圣上想要收拢兵权,任由杨老将军被诬蔑,如今盐税变革在即,圣上不放心朝中大臣和宫中皇子,又想起复杨家。”
大庆朝的税银大头是用于军队,圣上并不是穷兵黩武之辈,但依旧想要收拢蛮夷外族,所以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盐税占大庆朝商税的五分之一,每年高达五千万贯,而其中两淮的盐税更是占全部盐税的七成,四大盐商有三人就在江南道,最后一家则是盛产盐的陇右道。
一提起宫中皇子,殷无衍便想到湛非鱼在淮安府的遇险,原本清冷的凤眸更是寒意逼人,“圣上不立储,他们自然着急,想要收拢大臣,最不能缺的便是银子。”
可银子从哪里来?
虽说每个皇子都不差银子使,除了圣上的赏赐外,皇子外家和收拢的臣子每年都会奉上孝敬,皇子们在京城和其他地方也有产业。
可这些银子和盐税的银子比起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当然也不够皇子们拉帮结派之用。
而且圣上英明,朝中除了监察百官的督察院,暗中还有禁龙卫,没有哪个皇子敢明着指使手下官员去贪污,自然而然都盯上了盐税。
顾轻舟看着眼含杀气的殷无衍,不由笑了起来,“他们也是被圣上逼急了,盐场被圣上交给了裕亲王负责,他们再急也找不到地方下手。”
裕亲王贵为圣上亲叔叔,曾经又在边关领军作战多年,这些皇子们对上裕亲王只有铩羽而归的份,所以他们的心思就转移到了陇右道的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