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她。”
“您若同意,自是皆大欢喜。您若是不同意……左右往后我也是将她娶进辞尘居来,碍不着您的眼。”说到那姑娘,他连眸色都温软了几分,又是那种长公主从未见过的柔和。
说出的话,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母亲。你莫要去打扰她。她是我的底线。”
他将自己的底线明明白白搁在对方面前。
长公主已经能够预见那未来,因为一个姑娘而掀起的风浪。她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地同自己儿子说话,但显然,效果并不明显。
她做不到。
他们相敬如宾,却并不亲厚,这是典型的皇室亲情。这并没有不好,只是,遇到事情的时候,他们很少能用情感打动对方。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权衡利益去分析。
她一边擦手,一边看顾辞,声音又冷又沉,“皇帝不会同意的。届时,他可不会管你的底线在哪里。”
“兴许,他对你尚有血脉情分在,但他忌惮时家由来已久,这事便是很好的切入口。你……兴许亲手递了一把刀到他手里。”
“那刀锋,对着时家!届时,整个时家因你而遭受无妄之灾!”
声音沉坠,带着咬牙切齿的力度。话音落,似有哪里来的风,贴地幽幽盘旋,地面的落叶打着旋卷进来,卷着脚脖子转。
气氛有些沉郁,自始至终温润优雅的顾辞那一瞬间沉下来的脸色,令人忌惮又胆寒。
花房外的嬷嬷拢了拢衣襟,觉得无端泛冷,可效果却不大。那冷意像是从人心底泛起,直通四肢百骸。
但那冷意尚不及花房内长公主感受到的冰寒刺骨——今日她见到了太多面此前从未见过的顾辞。温柔的,缱绻的,冷漠的,肃杀的。
以前的顾辞,不管对方如何,他都是差不多的表情,像是一个太过于老成的高僧,足够勘破红尘而无欲无求、不悲不喜。
直到今天……
她心中发寒,心脏都骤跳,“阿辞,你想做什么?!”
即便如此不言不语,但这样一个表情就不难让人觉得他似是要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长公主声音压得很低,音却落得很重,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你……你不会是要、要……”
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即便只是说出口都觉得胆寒。
张了好几回嘴,到底是没有胆量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