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杀伐的敬畏。
顾辞倒不在意,起身,拍了拍袍子,随手摆摆手,也不道别,直直朝外走去。
林渊路过管家,颔首,微笑,“您……带路?”
管家如梦初醒,“诶……好嘞!”
……
顾辞离开后,陆宴庭收了一脸嫌弃的表情,撑着楠木椅子缓缓站起来。他的动作比平日里似乎还要慢一些,迟缓一些,看上去竟似老了一些。
容曦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陆宴庭,他支着椅子的那只手,手心朝着容曦,掌心里,一道道清晰的半月形印记。
陆宴庭一直以来,看起来都是格外无坚不摧、笃定又淡然的,就像天大的事情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谈笑间便能化险为夷。
他逐渐被神话,连同整个陆家,连同陆家的发家史。
于是,众人便渐渐忘了,他不是神……
他终究也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
陆宴庭一掉头,就看到了门口的容曦,他一惊,又松了一口气,声音很平静,“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自己院子里等消息嘛。”
“方才顾辞来过了,说那丫头好着呢,就是在谋划着什么坏脑筋,躲外面的村子里享福呢。”他自然不会说时欢昏迷不醒的情况,只扯着嘴角笑了笑,“如此,你可以放心睡个安稳觉了。”
容曦站在门槛之外,拧着眉没说话。
对方已经将手背在了身后,可彼时那带着血色的指甲印还在眼前晃悠。陆宴庭的指甲一向修剪地很短,圆润齐整的圆弧形,彼时到底得有多用力,才能在自己掌心掐下那么深的血印子来……
可这些他从未说过。
他只是沉默地、近乎于有些冷漠地下了一道又一道命令,看起来有条不紊、云淡风轻。
甚至,彼时自己心里也怪罪过、埋怨过,觉得什么偏宠,大体也就是做给别人看看的,瞧,一旦出事了,竟是还不如一个下人来地着急。
一直到此刻。
她才恍然明白,不过是强撑罢了。
他是神,是陆家上下的主心骨,哪怕天地塌陷,他也不能有分毫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