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堤坝一旦失守,最先遭殃的就是上游。
沈县令虽然不是罗州一带的官,但别处百姓的命,他同样在意。
他们原本都做好了不顾后果将堤坝之事掀出来的准备,哪怕民变,也比让无数百姓无辜丧命来得好,大不了回头朝廷怪罪,他们便撒一腔热血不负天地。
便是此时,韩清出现了。
上天给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只要能将韩清送到御前,他手上的证据足以让严律再无翻身余地,所以容衍决定,亲自出手。
他虽不受宠,到底也是个皇子,且为贵妃所出,只要他能顺利回到京城,进入皇城,韩清就一定可以见到皇帝。
沈县令他们并未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朝廷,因为即便皇帝事后发落严律,堤坝的问题仍不是三两天能解决的,水患隐忧仍在,他们依然需防患于未然。
若宁潇潇所言不虚,那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来到福缘村,穿着便服的沈县令一行人直奔宁家的地。
宁家这水稻的长势果真是村里最出挑的,但先前沈县令只觉得宁丰年是个熟练的庄稼把式,指不定收成能比旁人高出一些,可他没想过这“一些”具体竟然能到多少。
今儿个他专门带了衙门里擅长农耕业务的专人计算,得出的结果让大家久久回不来神。
“启禀大人!根据小人粗略计算,这,这两亩,两亩地的收成最少能有一千六百斤!这还没算上谷子接下来挂浆能增加的重量!”
沈县令感觉自己被巨大的惊喜砸在了脑袋上:“你说多少?”
汇报的人比他还激动,直接喊破了音:“一千六百斤啊大人!等到成熟以后,这两亩地,每亩地产量都在八百斤左右!天哪,大人,咱们大夏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高产的粮食!”
作为一个专管农耕的官员,他恨不得蹦起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转身两眼放光地看着潇潇,他迫不及待问:“这到底是怎么种的?”
来的路上潇潇已经想好了:“其实我家刚分家的时候并不能凑齐两亩地的种子,爹娘四处奔波时,我在大雁山脚下遇到了一个陌生的老人,是他给了我一包稻种,说这稻子产量极高。”
她绘声绘色道:“我见那老人面目慈祥,不像是坏人,就问了价,谁知他根本不收钱,放下稻种就走了。”
“我虽不懂种地,但将这稻种和家里的对比过之后觉得没什么差别,就……就用它换下了爹娘凑来的种子。”
那农官忍不住评价:“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万一那人是骗你的呢?”
潇潇说:“那人眼神清澈,一身正气,况且我家一穷二白,他根本没有骗我的理由,后来我也一直关注稻种出芽情况,准备一旦不妙就赶紧同爹娘坦白。”
农官又问:“可那人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将这么好的种子送你呢?”